然而,后悔真就来不及了,不多一会儿,幼主贵福哥就在数十名卫士的重重护卫下,来到了五龙桥前。
所过之处,太平军官员们跪倒一片,‘幼主永岁’等善词善颂不绝于耳,可端坐在滇马上的幼主殿下面若冰霜,充耳不闻,他径直催马来到蒙时雍面前,瞠目大喝一声;
“好你个蒙时雍,好个乱臣贼子!左右,将此逆贼和其随从护卫全数缴械,尽数拿下,如有顽抗者,格杀勿论!”
众侍卫一拥而上,蒙时雍束手就擒,被五花大绑起来,而广场边上,他所带来的二百多随从护卫也都缴械投降,顺服的听从处置,双方力量对比众寡悬殊不说,况且蒙家上下也没想过谋反,没有负隅顽抗的心理准备。
“幼主殿下!你为何绑住微臣?微臣冤枉,微臣无罪啊!”蒙时雍挣扎着大叫起来。
“你蒙时雍居然好意思喊无罪?看来,是孤绑错你喽?”
贵福哥冷笑着问,随即喝道;“左右,用鞋底子掌嘴四十!狠狠打!”
几名童子军护卫脱下脚下布鞋,轮圆了就是‘劈劈啪啪’一顿嘴巴,很快将蒙时雍的小白脸扇成红猪头,而且口鼻血肉模糊,鲜血长流。
“把这个混蛋拖到广场中心去,孤与众臣工有些话说。”贵福哥接下来平淡的吩咐,随后他颤颤巍巍的下马,他现在体寒内虚,汗流浃背,腿软的很,但是外表还要做出一副沉着坚定的样子,要是用‘倒驴不倒架’来形容,倒是很贴切呢。
这时候,五龙桥对面的王宫天朝门早已牢牢关拢,宫墙上出现了很多手持弓箭火枪的黄衣女兵,举枪拉弓,蓄势待发,她们就是天王府直属的两广大脚女兵,也是太平军最忠诚的圣教战士···虽是变生肘腋,但天王宫内虽惊不乱,迅速开始动员备战了,看来过不了多久,天王洪秀全也会知晓宫门前的事变了。
而这些也都是贵福哥事先预料到的反应,他这祸害就是存心把事情闹大的,此时只见他正站在宫前广场上,面对千百名官员和数千战士群众演讲呢,由于没有大喇叭,他就说一句顿一会儿,再由身边几十个大嗓门儿的卫兵重复喊话;
“···众位大小臣工,天国弟兄,孤日前~~得池州韦将主呈献奇谋妙计,故而亲自统领水军将士,与韦将主合兵一处,火烧湖口清妖的水师大营,大败清妖,烧死提督妖头杨载福,清妖闻风丧胆,抱头鼠窜啊···由此池州断粮之危立解,韦将主感激之下,将两侄女嫁与本幼主,当日既喜结良缘,共入洞房,数万池州和水师战士可以作证···
此事本乃天作之合,使我天国君臣上下亲上加亲,然而蒙时雍、蒙得恩这对父子妖人,心怀叵测,口蜜腹剑,一贯谗言媚主!他竟然建议天王陛下,将与孤已有夫妻之实的韦氏两女,再转赐孤两个年幼王弟为正室之妻···这简直是败坏人伦,蓄意玷污咱们天国圣洁声誉!置我们百万天国儿女于万劫不复,猪狗不如的境地!人生所谓大恨,莫过于杀父仇、夺妻恨···是以叔不可忍,婶不会忍,孤更不能忍!故而快意恩仇,就在当下!”
说着,贵福哥手腕一翻,两手就多了一对火帽转轮手枪,而后故意缓缓举起,指向了蒙时雍!
“幼主殿下!那转赐诏书还未下达呢,您不能以此不实之罪杀我!我蒙氏满门可是对天王陛下忠心耿耿啊!”蒙时雍在地上左右翻滚着躲避枪口,同时惶急大叫着;“况且幼主殿下在天王宫前擅杀大臣,将置天王圣威于何地?一切处置当恭请天王圣裁!”
“说的有理,孤是不能随便开枪杀你,否则天王爹爹面子何在啊,”贵福哥笑吟吟的点着头说道;“不过孤的手在发抖,走火打伤了你可不算哦。”
说着,贵福哥左手照着蒙时雍两腿膝盖‘噹!噹!噹!噹!’连开四枪,而后在其杀猪般的惨嚎声中,慢条斯理的将左手空枪插回腰间,再用两只手端住另一支手枪,瞄向蒙时雍两腿之间,嘴里带笑戏谑道;
“别躲啊,你别来回儿打滚啊,孤就再发一枪,射不中鸟还得补枪,多麻烦啊,别躲!”
蒙时雍哀嚎着,拼命在地上翻转打滚,能不躲么,不躲就成死太监了,而且是先太监后疼死的那种···
结果干王洪仁玕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阻挡在蒙时雍身前说道;“幼主殿下!蒙时雍乃是天朝大臣,就算有罪当诛,也不该如此折辱,大失天朝体统啊,况且他刚才说得不错,他为人臣者不过是进言献策,不该因言获罪,因为采不采纳他的建言,最终都是天王圣裁,这一次···天王不是还未正式下诏,使转赐之事成为定局吗?”
“叔王教训的极是,那就恭请天王爹爹圣裁吧,孤这就命令广场和桥上的卫士后撤几百米,给诸位大臣们让路。”
幼主贵福哥见干王洪仁玕上前阻止,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谦逊的点着头收起了手枪,而后向广场上的众官员拱了拱手道;“让各位大人受惊了,孤暂且在这里给大家赔罪,并在广场上等待天王爹爹对此事的圣裁,尔等现在可以放心的进宫面圣了。”
然而,这时五龙桥对面宫门紧闭,可没有丝毫要开启的迹象,过了不多一会儿,宫门楼上出现一个黄袍女官,大声传达着天王的口诏询问,居然还是经典的洪体打油诗;
起罢龙床吃早茶,正要上朝理事情。
忽听宫外鸣枪响,不敬天条断难饶。
哪个狗胆惊吓主,怠慢尔王怠慢天!
速提天兵除妖孽,拿住云雪砍狗头!
贵福哥一看,这洪体诗他熟啊!立即激发了他的诗兴,(因为死鬼洪天贵福生前净背这些伟大诗词了,印象太深,就没受过其他教育)于是当场回复了一首;
小子贵福放的枪,因为忿忿枪走火,
韦氏两女本吾妻,父王为何配兄弟?
碗碟可以一家用,嫂子哪能通叔叔,
上梁不正下梁歪,处事不明怎治国!
教主大神洪秀全有个嗜好,就是爱以诗代诏,其实他写的东西根本不能叫诗,最多算顺口溜,就说顺口溜也是抬举他,因为他押韵方面极其差劲,可另一方面它传达起来简单直白,倒也方便沟通。
于是,幼主贵福哥和天王洪秀全这一对奇葩父子,一个宫里一个宫外,当着数千人的耳朵,就用这种口述诗歌的奇葩方式开始问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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