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鬼子退走之后,太平军方面才开始救治伤患,检点损失。
这一番炮战下来,三座砖石碉堡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毁损,最前方的那座炮垒更是被密集的炮火轰击的残破不堪,造成了二十几个炮手的伤亡。
另外由于洋鬼子的火箭艇向山头上施放了大量的康格列夫火箭,给埋伏在灌木丛等遮蔽物下面的太平军造成了几十人不同程度的烧伤,而法国舰队的战斗伤亡损失为零···哎,这就是科技的差距。
贵福哥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要塞的地下中央暗堡里,当晚他返回指挥部时,看到普鲁士老上校冯·马丁在等他,于是他进屋一面一屁股坐在靠椅上,一边随便打着招呼道:“嗨,马丁教官,随便找个椅子坐么,你是外国人,不必拘礼。”
“谢谢,那我就客气了,”戴着锥顶金属头盔的普鲁士老上校拉过一把椅子,正襟端坐着问道:“ 太子殿下,我听说您今天伤亡了一百多个英勇的士兵,今天的炮战您为什么不允许暗堡中的重炮开炮呢?在三四千米的距离上,我们的克虏伯火炮正可以发挥最大威力,重创法国佬的舰队。”
“我的朋友,我们需要的胜利可不仅仅是重创他们,击败他们,而是歼灭性打击。”贵福哥疲倦的笑答:“我们的重炮都是沿着曲折的长江航道阶梯性配置,只有敌人的舰队进入狭窄的江阴通道,才能发扬出我们的全部重炮威力···而在此之前,我们付出一些代价和牺牲,示敌以弱,是很有必要的。”
“您有没有想过,您的计谋不能得逞呢?”冯·马丁上校说道:“没有一个海军提督会犯低级错误,在没有完全摧毁敌人防御炮台的情况下,贸然将舰队驶进敌国狭窄的内河航道。”
“会的,他们会驶进来的,我的朋友!”贵福哥笃定的回答道:“因为法国佬并不清楚我军的实力,在远东他们一向骄纵狂妄惯了,他们以为我们太平军没有能对他们舰船造成致命威胁的大口径重炮,而且按照他们在殖民掠夺战争中表现出来的,急不可耐的贪婪性格来看,他们不会有耐心等太久的,一定会想急切的通过江阴要塞,直驶他们的抢劫目标——天京。”
冯·马丁上校悠悠问道:“如果明天,后天,大后天法国佬还是离得远远的,发射火箭和炮击呢?”
“那么,我们就忍受伤亡,耐心等待。”贵福哥淡然回答。
普鲁士老上校用他那湛蓝的眼珠子注视着贵福哥,站起来感叹道:“您是个精明而冷酷的统帅,我们普鲁士军官愿意继续服从您的命令,因为追随您能取得光荣的胜利。我就回去了,把您的谋略计划转告给他们。”
“辛苦了,上校先生,我就不送你了。”
贵福哥客气了一声,就躺靠在椅子上,伸直了双腿。
老上校告辞离开后,内室门开了,几名女官婀娜多姿的走了出来,两个近身过来给他按摩手脚,一个去勾兑热气腾腾的洗脚水,还有一个提来食盒,在桌子上摆开小厨房专为幼主殿下烹饪的饭菜,幼主贵福哥微闭着眼睛,惬意享受着按摩,而地下指挥部里面的最大的一间内室就是他的寝室,布置得很是整洁大方,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唯一的一张大床上,四个俏丽女官正在整理被褥,准备一会儿侍候幼主贵福哥就寝,迎候他的夜夜笙歌。
要说贵福哥可不是个虚伪的人,贵为太平军幼主还偏要和战士们抵足同眠,挤帐篷睡大通铺,搞什么艰苦朴素,他如今只是‘稍微’注意了下生活品质,再说了,作为太平军最高统帅,休息不好,怎么指挥作战呢?
其实贵福哥能亲临前线,已经让太平军将士们足够满意了。那天王洪秀全进了天京,十几年间就没出过天王宫,照旧还不是教主大神,又有哪个敢品评半句?
况且幼主贵福哥虽然每晚亲力亲为,夜耕不止,但是万里航船靠舵手,第二天他仍旧会神采奕奕的坐镇中军,调度指挥太平军取得一个接一个的胜利,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晨曦,远处薄雾渺渺江面上,又依稀现出法国舰船的帆影!
于是,炮台要塞的地下掩体里军号军哨声又响成一片,兵士们、炮手们纷纷从宿舍里涌出来,奔赴各自的战斗岗位,战斗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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