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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1年9月19日,下午六时半。
“不要慌乱,结成方阵队形,以团为单位,结成空心方阵!”
法**官们骑着马,提着指挥刀,在队列前后奔驰,来回的竭力呼喊,下达着口令,五千多名法**人结成了十几个空心方阵,十几个方阵又结成一个占地五公里左右的,疏散的大型方阵,而三十门马拉青铜炮,就部署陈列在方阵的空隙之间。
法军总指挥孟托班就在方阵中心的一处土坡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出现的‘叛军’,面色凝重。
从下午四时起,法军行军队列后面就影影倬倬出现了很多叛军队伍,数量足有上万人,然而这些叛军并不喧嚣吵嚷着进攻,而只是沉默的远远跟在法军队伍后面,距离至少二三千米,尚在法军装备的十二磅前装青铜炮射程之外,这让孟托班很困惑,难道这些野蛮的东方人了解法国火炮的性能威力么?
其实他还真猜对了,法军身后出现的‘叛军’都隶属于太平近卫军,而近卫军‘卒长’以上的军官都被幼主轮训过,每个都至少‘实习’当过几天炮兵,而仿制的十二磅前装拿破仑青铜炮,更是近卫军早期的制式装备,近卫军军官对它的射程和性能太熟悉了,所以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法军走走停停,就是不肯进入法军火炮的射程里面,让法军炮手们想惩戒‘叛军’的企图无法实现,恨的牙齿痒痒的。
待到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情况变得严峻了!不但尾随法军的叛军越来越多,而且法军行进队列的两厢也出现了为数众多的‘叛军’,而且这些‘叛军’也只是保持着三四里的距离,同方向跟随法军向前行军,隐隐将五千多法军裹夹在中间!
而这时,江阴要塞早已停止了炮声,这说明法国舰队已经不在江阴航道水域了,而按照孟托班预先与海军提督卜罗德的约定,即使他的舰队冲过了江**道,去破坏长江中上游的叛军城镇和造船所,也会留下几艘军舰炮击牵制要塞守军的。难道因为叛军要塞新加入战斗的重炮威胁太大,卜罗德提督擅自作出决定,统领着舰队的全部舰船撤退了?
这位五十六岁的法军老将孟托班始终不肯去想法国远征舰队被全歼的可能,因为这是不可能滴,先进强大的法兰西帝国舰队怎么会被愚昧落后的中国人打败······
可是到了下午六时,当法军先头部队派传令兵来回报,说是前方山坡上发现大股的叛军部队阻断了通路,在挖掘壕沟,据守待战,并且还有配属了大量轮式火炮时,孟托班脑袋‘嗡!’的一下,他突然明白了,叛军原来早有预谋,这是要包围歼灭他们啊!
于是他策马赶到已经激烈开火的前军先头部队,用望远镜远远观测了一下,发现前方的‘叛军’至少有一万五千人,半数装备了西式洋枪,而布列在壕沟后面的西洋轮式火炮至少有八十门,尚且在用挖出的泥土增筑新的炮垒,添设新的火炮炮位!
这时法军们漫山遍野都可以听到叛军奏响的螺号声,刺耳铙钹声,还有那些怪音怪调的唿哨喊叫,至此就是傻瓜也明白‘叛军’要合围进攻了,法军急忙就地组织防御,结成经典的法式作战方阵,每个五百人组成的方阵相距三百米左右,既可以独立防御来自四个方向的进攻,又可以相互进行火力支援,如果有贸然闯入方阵之中的野蛮人骑兵,就会受到来自多个方向的步枪火力夹击,迅速被歼灭掉,这就是拿破仑在远征埃及作战时,曾采用的经典防御反击战术,对付人数众多、多方向的叛军围攻显然最为有效。
然而,让孟托班恼火的是,人数多达四五万的‘叛军’部队居然不来进攻送死,而是开始了土工作业,远远的围绕着法军部队开始刨掘泥土,挖沟设壕!
天色渐晚,现在漫山遍野听到的都是挖掘土石的抡镐声,刨挖声和嗡嗡的,该死的东方人窃窃话语声!
夜色深沉,而五千八百多名法国远征军就这么肩并肩的列成方阵,忍受着辘辘饥肠和困乏,等待叛军的进攻。
“四周点起火堆,以小队为单位,各团队轮流进食干粮,轮流休息!”各旅传令兵的呼喊声开始在各方阵间回响。
到了晚间八时二十分,孟托班确定叛军不会贸然进攻了,于是下令部署警戒部队,搭建野战帐篷,各部队轮值戒备、休整进食,法军野战经验丰富,他们随军的骡马驮队携带着能够供应全军十天左右的军用干粮和三四天份额的饮水皮囊,如果节省点用,足够支撑半个月的作战需要。
当天晚上,孟托班召集上尉以上级别的军官,开了个简短的军事会议,会上他只是坦诚的对属下军官们说道:
“先生们,我们这次奇袭行动失败了。显而易见,叛军首领事先获知了我们的军事计划,精心准备了这个包围圈,就等着我们往里钻了,我们不能把兵士们宝贵的生命白白耗费在一文不值的叛军身上,明日一早,我们就原路返回登陆点,一路上攻击前进,突破这些东方野蛮土著的层层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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