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不礼貌?我先约好的,你却来抢占地方,你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李波虽然生气,但心中奇怪,这个袁续往常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怎么今天敢来惹自己。他走进袁续,用手指戳袁续的胸口,说道:“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不想跟你过不去,你不要得寸进尺……”
正说着,从侧面深处一张大手抓住李波的指头,用力一撇,疼得李波龇牙咧嘴,大声叫嚷。正是名扬突然出手,抓住李波。
这一下,大大出乎袁续的意料,也吓得琉璃、琥珀哇哇乱叫。名扬再一使劲,李波立刻单膝跪地,急忙求饶。
“大侠饶命,饶命啊!”
名扬一句话也不说,松开李波的指头,又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出院门。院门口的人群还未散去,都想看看袁续和李波谁吃了亏,无论谁出丑大家都有兴趣看下去。李波看见门口观众众多,不禁面红耳赤,又羞又恼。但当他看到自己的随从都被打晕时,吃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名扬把李波丢在地上,转身要回到院子里。李波回头对名扬大喊:“你他娘的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小爷我不杀无名之辈。”
“在下胡德越,你想杀我就来吧。”说着,名扬关上院门,把李波关在了外面。
李波怒气冲冲地离开。而院内袁续心中忐忑,问名扬道:“胡公子,李波他肯定会叫人来报仇的,我们不如走吧。”
名扬笑盈盈地一把搂住琥珀姑娘,说道:“没关系,咱们该欢乐的,还得欢乐嘛。”
琥珀怯生生地说道:“公子这么厉害,我从来没见过公子,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胡,是袁公子的朋友,从徐州来的。”名扬看向袁续。
袁续见名扬这么有底气,自己也莫名其妙生出了底气,也搂住身边的琉璃姑娘,笑道:“好好招待胡公子,打赏少不了的。”
琉璃也算见过世面的,刚才惊险的一幕早就抛之脑后,只管招待好眼前的客人。她陪笑着,领着两人进入房间,给袁续的随从留了一壶酒,让他们守在院内。
琉璃的妆扮与琥珀很像,妆抹得有些浓,看不出本来样貌,也猜不出年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着妖媚。琥珀不如琉璃那般成熟大方,她为名扬斟酒、说话都十分小心。
琉璃敬酒之余,还唱了一首歌。她的声音很动听,这曲子的内容倒也优美,不是艳俗之曲。名扬低声问琥珀:“你姐姐唱的是什么曲子?”
“琉璃姐唱曲一般都是自己所作,并无名目。但曲调都取自乐府曲牌。”
“乐府?”名扬又向琉璃看去,喃喃自语,“难道又是官家子女?”
琥珀听到名扬的自语,嘴唇微微一颤,回头看名扬,轻声说:“公子何以知晓?”
“啊,很容易吧。你们的客人可能都知道,但都不说出来。说出来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是啊,说出来又改变不了什么。”琥珀低下头,为名扬斟酒。
官家子女沦落风尘,名扬一次又一次遇到,他终于发现这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天下动乱,先是内廷与外戚斗,后是农民与官府斗,再后来强臣和诸侯斗,这时候诸侯们互相斗。做官尚且不能自保,要么被宦官害死,要么被外戚逼死,要么被起义的农民杀掉,要么在诸侯的争斗中成了牺牲品。那么百姓们又怎么能够安居乐业。
名扬发出感慨,只是因为在琉璃开口的一瞬间,他仿佛想起了当年的鸢尾。说不定琉璃和琥珀那又厚又浓的装扮下,是一副与鸢尾一样的柔弱的面孔。
一曲唱罢,袁续拍掌称赞,见名扬听出了神,便笑道:“琉璃姑娘歌声极美,竟让胡公子陶醉了。”
名扬自我解嘲道:“琉璃姑娘确实是天籁之音。这样的风俗场所实在埋没姑娘了。”
琉璃走向名扬,端起酒杯说道:“承蒙胡公子夸奖,来,我敬你一杯。”
名扬随琉璃饮下这杯酒,放下酒杯,他又说道:“说起来这条街还真是不错,如天上人间。袁公子你当真慧眼独具。”
“那是,这里的姑娘在寿春乃至淮南都是首屈一指的。”
琉璃笑道:“袁公子,我可不敢说这里是首屈一指。世子袁耀袁大公子常去的那间院子,才是寿春首屈一指的地方。”
听到这里,名扬的心中一动,立刻想起了那间院子,那栋阁楼上那副娇弱的身躯,那个过耳不忘的女人。
他忍不住问道:“那间院子在哪里?那里的人现在还在吗?”
琉璃和琥珀同时看向名扬。琥珀马上低下了头,琉璃却笑了起来。
“胡公子当真是敢想啊。不过那院子已经空了,里面的清姑娘不知去了哪里,总之不在寿春了。”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传来乱糟糟的喊声:“都给老子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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