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历史的阴暗面
2018-04-15 作者: 城中烟雨听琴
第一五三章 历史的阴暗面
一早,名扬就随袁潞上路前往庐江。庐江郡在淮南郡以南,目前也在袁术的控制当中。因为路途较远,袁潞准备了马车,鸢尾坐在马车上就免去了旅途劳顿。
袁潞第一次见到鸢尾,十分喜欢,表现的甚是殷勤。他问鸢尾:“你是胡兄的什么人?”
“奴婢是胡公子的侍女。”
“我看不像。”袁潞不信,他看名扬待她极好,哪有侍女有这种待遇的?“我觉得你和胡兄关系不一般。你不会已经许给他了吧?”
鸢尾满脸通红,嗔道:“公子不要胡说。”
袁潞又追问名扬。名扬说:“她是我的婢女,但她与我渊源极深,我视她为妹妹。公子身边的姑娘数不胜数,应该不会把我妹妹放在眼里吧。”
“诶,我会好好对待鸢尾姑娘的……”袁潞急切地说。
未等袁潞说完,名扬笑道:“鸢尾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要把她留在身边。“
“哦。“袁潞失望地看了一眼鸢尾,鸢尾羞涩地扭过头去,但他看见了怒目圆睁的任永。袁潞赶紧收回目光,马上就一脸笑容向名扬介绍庐江的风俗。
在途中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到达庐江袁潞的府中。这是一个大宅邸,府中管家仆人一应俱全,但主人家很少过来居住,公子到来,整个府中立刻热闹起来。
袁潞让名扬他们去房间休息一下,下午就带他们出去逛逛。来到房间,名扬就打趣鸢尾:“如果我给你找到一个好人家,你嫁不嫁?”
“大哥你也在胡说了。那袁公子是个纨绔子弟,见一个爱一个的,说喜欢奴婢也是开玩笑的。奴婢哪里配得上他。”
“我又没说他,如果有一个合适的人,你嫁不嫁?”
鸢尾停下手中的活,回头看着名扬,停顿了好一会儿。名扬突然意识道自己开的这个玩笑有点不合时宜,刚想道歉,鸢尾说道:“大哥不知道吗?奴婢是没有办法嫁人的。”
名扬以为她说的是她曾经身陷烟花场所这件事。名扬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至少对于自己来说,如果面对的是鸢尾这样的姑娘,他才不在乎她出身如何。
“你为何没有办法嫁人?你未免太悲观了。”
“奴婢是朝廷在册的奴婢,如今脱离朝廷的监管已属于逃奴,若是嫁人只会连累了夫家。”
“什么?逃奴?”名扬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
“是的。奴婢是朝廷犯官之后,朝廷有旨意,我一族男子斩首,女子为奴。为奴的女子不管是卖与贵族为奴仆还是卖入青楼,都已经记录在册,如果朝廷不曾平反,或是没有特殊旨意,我们一辈子都是奴婢,不能有自由之身,更不要说嫁人了。”
“这是大汉的法令?”
“当然是的,大哥竟然不知道?奴婢以为大哥知道呢……”
名扬一下呆住了。即使在现代社会都会有许多阴暗面,有很多落后的法律规定。西方在近代才彻底消除了奴隶制。名扬一直以为中国拥有强大的封建制度,奴隶制应该早就不存在了,原来历史书是不会讲这些不是很光彩又“不是很重要”的细节。蒙古人以及满清入主中原时,还存在许多类似奴隶制的规制,更何况这个距离先秦时代很近的汉代。
“卢大人是被宦官陷害,应该被平反才对。”名扬说道。
鸢尾低下头,低声说:“先父有没有罪,都是皇上说了算。如今朝廷没有明旨平反,先父就是犯官,奴婢就是奴婢。”
名扬顺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向对面的墙上掷去,茶杯砸得粉碎,吓了鸢尾一跳。鸢尾惊恐地看着名扬,名扬则冷冷地看着鸢尾,嘴里说道:“真是一个混蛋的时代。”
鸢尾平复下来,起身去清理碎茶杯。名扬走到鸢尾身后,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一切都会变好的,救不了全天下可怜的人,救你我还是做得到得。”
鸢尾瞬间情感崩溃,放声大哭出来。过去多少年自己受的委屈涌上心头,她一直都忍声吞气走了过来,没想到当自己最幸福的时刻,竟然无法抑制心中的苦痛,将多年的泪水挥洒出来。
下午袁潞来请名扬出门游玩。庐江毗邻长江,是长江北岸的重镇,也是扬州境内贯通大江两岸的重要渡口。袁潞带名扬一行人来到庐江津,登高眺望长江。
名扬小时候经常坐火车穿越长江,上大学时,在长江边度过了四年,那时他就觉得长江宽阔浩淼。今天是名扬穿越到汉代后第一次见到长江,感觉这个时代里的长江比他从小看到的更宽更加浩瀚,对岸雾气茫茫,竟让名扬产生了一眼看不到边的错觉,而且这个时候的长江没有泥沙,尽是白花花的浪涛。沧海桑田,人类活动,确实给大自然带来了巨大的变化。
庐江津由十五个渡口组成,其中三个可以停靠百人战船,有八个可以停靠中等舰船,庐江津可以说是长江中下游重要的水军要塞。但是由于袁术的防御重点在北方,江东各个势力还在混战,目前还没形成强大的水军。从高处往江面上看去,在江上行驶的只有渡船,江边停靠了一些偏小的战船,由于接近冬季,连渔船都没有。
袁潞说:“渡过大江,就是丹阳郡。目前已经在孙策手中。现在丹阳郡缺布料,如今去过江贩卖布料会大赚一笔。”
名扬问:“你也在做生意吗?”
袁潞说:“家父不允许我和商人来往。但是比起做官,我觉得做生意更有意思。”
名扬说:“有机会的话,想不想做一笔,偷偷的,也不会被发现。”
袁潞表现出很浓厚的兴趣:“什么生意?”
“不是布料好做吗?我这就写信从豫州运来一批布料由你带去丹阳贩卖,挣的钱我要两分作为成本即可。”
“真的?”袁潞喜上眉梢。
“就看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