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见天色尚早,就立刻安排了军中事务给手下的百夫长们,自己骑了战鼓离开军营,向乔家庄而去。这些年来,自从名扬遇到鸢尾开始,每每出去游访,都有鸢尾相伴,像这样独自一人旅行,想起来还真少见。路途中顿感孤寂,名扬也就无心两旁风景,加快了速度赶路。战鼓也非常矫健,穿林越壑健步如飞,即使是在雪地当中。只消一个时辰,名扬便到达乔家庄外。
乔家庄的最外围是一条小河,如今已经冰封。河上架了一座小桥,名扬停马于桥头,向庄内望去,庄内建筑都十分古朴,好似一座农庄,却比一般村落整齐,砖瓦里都透出一丝庄重。
桥的对面有两名腰间挂着剑的壮汉,见名扬立马于桥头,急忙上前询问:“请问客人到此有何贵干?”
名扬掏出乔安的信件,递给他们,说道:“在下郡守府中校尉胡德越,乔公子请我来做客。”
两人看了信件,忙向名扬行礼,一人说道:“贵客请随我往里走,我带贵客前去见安公子。”而另一人早就跑回庄内,想是提前通报去了。
名扬随着乔家庄的庄丁,来到乔安的院子,乔安早已在门口等候,他一看见名扬,就上前拉住名扬往院子里请。
“胡兄到访,寒舍蓬荜生辉。”
名扬笑道:“这可不是寒舍。谁不知道乔家庄是庐江大户人家。”
乔安生性好玩,请名扬前来既不为探讨政事,也不为交流生意,单纯就是为了请名扬喝酒聊天。名扬在庐江结识一群纨绔子弟,他在其中便是鹤立鸡群的人物,又讲义气,又有钱,又能打,自然为这群纨绔子弟所景仰。乔安是真心崇拜名扬,才会邀请名扬前来做客。
有时名扬觉得,这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反而单纯,更显可爱。既然对方诚心待我,我亦诚心待他。两人推杯换盏,好不开心。
乔安给名扬讲了好多寿春轶事,都是名扬走后发生的故事。他也提到了袁续的变化。现在袁续的社交圈子不再局限于原来的这几个公子,他每天赶各种场子,处理各种应酬,应接不暇,与诸公子接触的时间也少了。但乔安没有责怪的意思,他似乎很羡慕袁续能如此忙碌,并小有成就。
同样说起袁潞在庐江和名扬合作做生意,乔安也是钦羡不已。
名扬说:“如果乔公子也有意做生意,可以加入进来一起做。”
乔安摇头说:“我恐怕今后也没有这么多自由了。我乔家每一代香火都不旺盛,多为单传,至多也是兄弟二人。我父辈是兄弟二人,我伯父乔槐当家,我父乔柏出门入仕。乔家本应由伯父一脉继承,可我伯父偏只有两个女儿,婶母去世,伯父情深又不愿续弦,生子已然无望。他便与我父商议,让我未来继承家业。我此次回来,就不会再回寿春,留在老家学习管理家务,处理农事。”
名扬笑道:“这样挺好,你也算是有一番事业的人了,不必再羡慕他人。”
乔安闻言,喜笑颜开,又向名扬敬酒,说道:“今后与胡兄打交道的机会也多了,请多多指教。”
“哪里,互相指教。”
两人中午就喝得伶仃大醉,和衣而卧,待两人醒时,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了。两人简单吃了些点心,名扬本来想走,被乔安挽留。
“胡兄,天色一晚,又下着大雪,不方便走夜路。不如住一晚再说。”
名扬心想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住一晚就住一晚吧。他及在乔家庄留宿一夜,睡得非常安稳。
第二天,用过早餐后,有家丁来找乔安,说道:“安公子,大老爷听说有贵客来访,想请贵客也到他那里去见上一面,聊表地主之谊。”
乔安看看名扬,名扬心想:乔庄主是乔家之长,是庐江的大地主之一,未来自己控制淮南,说不得还要求他们支持,有此机会如何不用?
他笑道:“久仰乔庄主大名,本应是晚辈求见庄主,怎敢劳烦庄主来请。请公子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