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一听，立刻精神起来，本来难吃的饭菜，也变得容易下咽了。

“看，内门弟子。”

几名少年在旁边桌子上小声说道。

牧云和赵天衡闻声望去，只见几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弟子走了过去，他们同样也穿着青色的弟子服，只不过不是外门弟子的淡青色，而是深青色，衣袖上那代表苍玄宗的云状花纹也更加明显。

他们径直走到食堂的角落，从一个窗口中取出了明显精致、丰盛得多的食物。

“什么啊，原来他们吃得比我们好！”赵天衡瞪大眼睛，筷子也忘了从口中取出来。

“羡慕的话，就在修炼上多用点心，只不过是内门弟子而已，不难做到。”南宫琰头也不抬地说道。

赵天衡冷哼道：“什么都遮遮掩掩不说的人，没资格教训我！”

南宫琰放下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掠过略微奇异的光芒，看着赵天衡不说话。

“啊，赵家小子终于忍不住了。”光团在牧云脑海里幸灾乐祸道。

赵天衡脸上浮现出一抹倔强，瞪着南宫琰，也不吭声。

牧云干笑一声，准备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看，南宫琰，赵天衡和牧云。”

几名前来吃饭的苍玄城新弟子，看向这边，惊讶道。

“他们三个居然在一起吃饭，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

“我就说，牧云和南宫琰早就熟识的，不然南宫琰不会对他的实力那么有信心。”

“要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几名苍玄城少年彼此推搡着，谁也不想先走过来。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

南宫琰突然把眼前的盘子一推，起身离开。

赵天衡瞪着南宫琰背负黑色古剑的背影，嘀咕道：“耍什么脾气！”

说着，赵天衡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的小瓶子，放在桌上：“不管他，咱们哥两个喝一杯。”

牧云好奇地拿起精致的小瓶子，上下打量：“这是什么？”

“我从苍玄城带来的好酒，名叫蓝桥琼浆，别看只有一点点，但是酒力十足！”赵天衡道。

牧云看赵天衡一副心烦的样子，便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各自斟了一杯，喝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赵天衡的话变多了。

“我和南宫相识在四岁那年的秋天。那时候，他还叫南宫琬，一个很女气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改掉，变成南宫琰了。”

“他从小就长得清秀，经常被误认为女孩，但却没有人知道，他从四岁就开始杀人了，杀的第一个人，就是送他前来赵家的人，那个人自称为南宫的管家。”

“我问南宫，为什么要杀那个管家，他说，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管家，对他也没有好意，一路上屡次想下手杀害他。”

“从那天开始，我就隐约感到，南宫的来历非同一般。但是我又不明白，一个来历非同一般的人，为什么要来我的家族生活呢，他又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十三年来，他一直在赵家生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遭到来历不明的暗杀。一开始的时候，他靠自己的智慧躲过去，等到十四五岁的时候，他开始反击，每一批来暗杀他的人，都会被他全部杀死。”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也能猜到他不属于我们的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他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的。”

“所以，我选择自我蒙蔽，就告诉自己说，南宫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要他是普通人，我就不会失去自己唯一的朋友了。”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并不是普通人，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不普通。”

赵天衡说完，自嘲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所以说，我其实不是在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个有可能是皇亲贵胄的南宫琰而已。”

“你这算是妄自菲薄吗？”牧云也喝了一口酒。

“妄自菲薄，怎么说？”赵天衡皱起眉头。

牧云道：“这个世界，不是以出身论成败，而是以实力。你觉得你会失去自己唯一的朋友，那就说明，你根本没有自信去踏足他所在的世界，因为你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实力！”

“我不是！”赵天衡下意识地反驳。

牧云盯着赵天衡：“你就是。如果换做是我的话，这些根本不是问题，因为我相信只要继续成长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踏足他的世界，就算他地位再高，也是一样。所以说，你根本就是个懦夫，因为你连试着去踏足的勇气都没有。”

赵天衡瞪着牧云，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赵天衡终于释然一笑：“这算是激将法吗？多谢，我明白了。”

牧云淡淡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说着，牧云心里不由得想到了云霏，其实南宫琰和赵天衡，正像是云霏和自己一样。

不管对方的地位再怎么高，自己终有一天，会踏足到她所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