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道:“你傻呀,那牛要是十天半月不回来,你就这麽等下去吗?”
黑子不着声了,他盼望牛能回来,否则怎么向姑父交账啊。
这时朱晓梅走过来道:“黑子,你真爷们,我送你回去。”
黑子看看了朱晓梅,知道她是朱老么的家门,李俊喜欢的同村女孩;自己也喜欢跟这女孩来往,这帮放牛的有几个女孩,只有她长得还不错,真地能与红菱、玉荷比,以自己的看法朱晓梅与红菱、玉荷比简直不差上下,只是穿着比她们差些而已;虽没有装扮她可是一个大美人的模子就摆在那里。就道:“你送我回去,就不怕你那三个家门不饶你!”
原来她家是新到叶家庄的山东老乡,靠的是同姓朱老么的父亲引荐来的,给叶家租几亩薄田耕种。这些年山东那边不太平,朱晓梅的父亲带领全家投靠朱老么的父亲这个远房叔叔。前不久朱老么的父亲在湖岔里开了几亩湖田;可是,那田与红菱家的田搅到一起了,搞得田界不清,其实两家都想扩大自己家的田的面积,都想要别人退那么几分地出来;这下为了田界他们两家闹起了矛盾,朱家骂陈家欺负外来户,陈家骂朱家得寸进尺,就连新来的朱晓梅家也在这家族矛盾中左右为难。
朱晓梅道:“他家与陈家闹事情,我们家可没有呀,何况你又不姓陈,我又不是朱老么家的人,这有什么关系啊。走吧,你看那些狗熊们,吓得都跑了,我给你作证去。”
黑子牵着母牛在朱晓梅的陪同下回到了陈家,红菱爹一看忙问:“青毛呢?哪里去了?”
黑子告诉姑父,“那条牛跟陈光达家灰毛打架跑了。”
朱晓梅出来证明道:“陈大叔,我也是放牛的,我亲眼看到陈地主家的灰毛牛进攻你家的牛,可怜黑子从来没放过牛,哪有经验管得住那牛们打架啊,不让你家那匹青毛牛跑那他就危险了。”
红菱看了朱晓梅一眼,虽对她维护黑子哥不满,从内心也不喜欢这个疯丫头,可只有她的证明,黑子哥才不会受到父亲的责难啊,得为朱晓梅的话加油,忙道“刚才这姑娘不是说了,顾得了牛就顾不得黑子哥自己,我看黑子哥做的对,要不难黑子哥受了伤那舅舅那里怎么交代啊。”
父亲听了女儿的话,觉得很对,别人黑子是来读书的,可自己要他去放牛,万一放牛时被牛伤了,那老亲爷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本来要黑子去找牛的也不敢了;于是事情化小,埋怨黑子道:“把牛都丢了那怎么办,那是头好种牛啊。”他也不敢再骂黑子了。
这时,红菱妈也出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忙说:“灰毛与青毛一见面就斗,等会会回来的。”
姑父埋怨妻子,道:“说得轻巧,这一斗不知牛哪个地方受伤,又得好长时间养伤。”
红菱也在姑妈的身边,帮黑子说:“黑子哥是来上学的,爹硬要他放牛,要是让舅舅与舅妈知道了不知该怎么想,还以为我家要黑子哥打长工呢!”
红菱妈说:“红菱说得对,你答应剑弟的,让黑子好好读书。怎么又生花花肠子,叫他放学去放牛,要是传到叶家庄爹妈耳朵里,定会骂我们不会做人。我看还是把小七请回来放牛吧?这样牛也放得好。”
红菱爹无奈,表示,“听你母女的,叫小七来放牛,让黑子好好读书。”随后就扭头进屋去了。
红菱拉了拉黑子,说:“黑子哥,快去吃饭,天都快黑下来了,你不饿?”
黑子倔强地说:“不,等牛回了我再去吃。”
朱晓梅见黑子固执,笑了笑就自个回去了。红菱娘倒看朱晓梅很适合自己的侄子,忙笑道:“丫头,没事多来家找黑子玩!”她这是有意让黑子远离红菱,可怜母亲之心啊,说起来很有点自私。
红菱听了母亲的话很不高兴,见黑子不肯去吃饭,自己也不去吃饭,坐在黑子身边陪着他。
红菱妈在桌子旁边等了好久不见两个小冤家来吃饭,正来催他们俩进去吃饭时,只见青毛灰溜溜的朝这边走来,真是斗输了狼狈样子,失去了往日的威风。红菱妈迎上去,牵住牛绳,在青毛浑身上下看了一遍,然后说:“还好,没有受大伤,都进屋吃饭吧。”
黑子走到青毛身边到处查看他的伤口可总也找不到就随口道:“怎么没点战伤就逃跑啊!”
红菱拉黑子到了牛的屁股边,指了指伤口道:“这不是的吗!你呀真是的,牛哪能像人样,打不赢死扛住哦,你以后就要学点牛的精神,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溜。”
黑子被逗笑了,随即进屋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