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他的血引?
他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他不能再让云七任意吸走他的玄气,否则不仅他会死,云七也会因为承受不了暴涨的玄力焚体而亡。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恢复玄力之前暂时先阻断与血玉的感应,可是如果这样做,他就不能随时知道她在哪里,她在天牢里过的好不好。
“七七,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凝望着手里她被迫签下的那张卖身契,眼神温柔,却又哀怆。
……
三日后。
刑部大堂。
大堂正中央坐着刑部尚书孔焕臣,两旁也坐了刑部侍郎,书吏等听审之人。
“大胆人犯,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孔焕臣将案上惊堂木猛地一拍,双眼锐利的盯着台下云七。
云七抬眼看着孔焕臣,冷冷一笑:“我并非人犯,为何要跪?”
孔焕臣眉稍一挑,冷哼道:“云七,你杀了临天学院副山长李德才,人证物证俱全,还敢狡辩?”
“大人亲眼看到我杀人了吗?”
“若杀人案都让本官亲自看到,那本官也不必断案了。”
“所以喽,大人你是个糊涂官,就算没有亲眼看到,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云七嘴角微微一勾,“李德才再怎么不济,玄力也到银玄七品之境,难道大人会以为他被我轻易一脚就踹死了?”
“……”孔焕臣愣了一下,这件事虽然疑点重重,但太子说是李德才是云七杀的,那就是云七杀的,眼中精芒一闪,他呵呵冷笑两声,“这一脚正好踹中了李德才的要害。”
“哦?真是好巧。”云七挑挑眉毛,“敢问李大人,你可让忤作应清楚了?”
孔焕臣脸一冷:“这个不用你操心,自然验清楚了。”
“那大人敢不敢把李德才的尸体搬到堂上来,让云七亲自验一验。”
“好个大胆的云七,你当这刑部大堂是何等地方,岂容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七冷笑的看着他:“看来大人你是心虚了,不敢让我验呢。”
“你乃人犯,且不说你没有资格当堂验尸,就算给你验,也不可能得到一个公正结果。”孔焕臣也冷笑的回望着云七,“何况天气渐热,李德才的尸体已经入土为安,如何能给你当堂验尸,看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本官动大刑才肯招认。”
“本王看谁敢对云七动大刑!”
一声怒喝传来,云七转头去看,就看到赵燕染着一身皇子朝服,冷戾着脸色,踏着流星大步而来。
在云七的印象里,赵燕染是那个喜欢整天跟在她屁股后头的小男孩,她从未见他穿着如此正式,表情如此严肃。
才三天未见,仿佛他一夕之间长大了许多,人也瘦了些,光洁的嘴唇冒出一圈青青的胡茬,给他孩子气的脸染上了几分苍然成熟之态。
他负手而来,眉头紧拧成一个严厉的弧度,一双眼睛含着冷冽的愤怒,狠狠瞪了孔焕臣一眼。
孔焕臣一见赵燕染来了,心中一紧,可想到如今是太子监国,这桩人命案就是太子交待他办的,他无需顾忌赵燕染。
他客套的行了一个礼,皮笑肉不笑道:“楚王殿下,对于云七这样犯下人命案的重犯,用刑是必须的。”
“是吗?”赵燕笑的嘲讽,他走到云七面前,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云七,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人伤害你。”
说完,他霍然举起一个雕龙琢凤的金牌:“此金牌乃皇上所赐,见金牌如见皇上,大胆孔焕臣,还不下跪!”
此话一出,唬的一众官员脸色巨变,慌里慌张的跑下台来,俯首跪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依礼,云七也一起跪下。
起身时,一只修长皙白的手朝他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云七心里荡起一股暖流,想不到小十三竟然肯这般为她。
她的手握在掌心柔若无骨,冰冰凉凉,赵燕染心里忽荡起一阵异样的悸动,这阵悸动由指尖一直传达到心,他的脸色红了红,却又很快,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今日,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在本王面前对云七动大刑!”
说完,他颇为不舍的放开云七的手,转身落坐,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孔焕臣。
一时间,孔焕臣顿感泰山压顶,哪里还敢真的对云七动刑,可不动刑,云七又巧言善辨,死活不招,他要如何才能定下云七的罪。
孔焕臣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明明更改了审案时间,楚王是如何能及时赶到的。
按他的想法,云七若不肯招,直接刑讯逼供,让他签字画押,这天牢里从来都不缺屈打成招之人。
他可以不顾忌赵燕染,却不能不顾忌那枚御赐金牌。
正愁结时,忽然响起一阵尖细的唱喏声:“太子殿下驾到!”
这一声唱喏让孔焕臣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忐忑的心定了下来,刚一定,又开始忐忑起来,太子会不会怪罪他办案不力,到时候治他的罪。
左思右想,冷汗涔涔,再抹一把冷汗,他急匆匆弓着腰身前去迎接太子大驾了。
大堂气氛一下子又肃厉起来。
众人行完礼,太子冷凝的问了孔焕臣一句:“案子审的怎么样了?”
孔焕臣恭恭敬敬道:“回禀太子殿下,案子才刚刚审,楚王殿下就带着金牌来了。”
孔焕臣看了一眼赵燕染,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金牌,声色不动,赵燕染有些心虚的将金牌往袖子里藏了藏。
“十三弟,父皇什么时候赐你金牌了,本宫倒不知道?”
太子说话时,回头看了一下云七,目光阴冷如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