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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夏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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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夏芸

2018-04-15 作者: 桥那

第2章 夏芸

沐浴更衣,熊渝傻愣愣的任人摆布打扮的焕然一新。搬离了让熊渝喘不过气来的密封小黑屋,七拐八拐五重院落的第四重落了脚。

到现在,熊渝依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自打被九道山庄转卖王府再到这儿,辗转半年有余,几经舟车颠簸辗转水陆千里,为奴的日子黑夜比白天长,他混沌的都不知道岁月几何,寒来暑往,他只知道冬天过去了,春天过去了,夏天刚到。不过熊渝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已经不在江南了,江南没有这般天高地远的天气,没有这样通透的阳光。

生生撕裂的心结痂了,今天的八号再不是从前的阳光少年熊渝!

熊渝对于待遇环境的改善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更没有受宠若惊,他沉闷的如同一截木头,让在那儿在那儿,仿佛没有思想没有表情。

他是一截只知道服从和杀人的木头!

这让张伯栋很喜欢,这个八号刚刚让他在主子面前长了脸,所以,从最初的不看好八号到现在想培植成心腹。

“以后不要这把破剑了,你会有一把更锋利的剑!不光是剑,只要好好干,你什么都会有的。”张伯栋围着熊渝踱步,细细打量这个他曾以为难成器的奴隶,十七八岁的身板站着如松,坐着如钟,除了脸色呆板,长期黑屋子羁押不见阳光的苍白,这个八号确是杀手的好种子,特别是他站立一旁抱剑而立的姿态和气势,等等,就是那把破剑大煞风景。

没有名字?按说奴隶编号不适合一个将来一等一的杀手身份,没有就没有吧,八号!好像也顺嘴了。

“是!”应是的时候,熊渝的头微微一低,脸部没有表情,说话连嘴巴的开合都微小。

对于熊渝的不热情,张伯栋多少有点遗憾,他真希望熊渝能讲出一些感恩戴德誓死追随的话,但想想若果真是那样巧言令色反倒不让人放心了。

门外有人进来从熊渝怀里抠残剑,熊渝不舍与之撕扯,小厮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熊渝时,熊渝松手了,怀里空荡荡的不习惯,他攥紧的拳头伤痕累累青筋暴露,张伯栋看他时熊渝脑残垂头,一根筋的表情跟刚才挥剑杀戮时的疯狂判若两人。

“把我的剑先给他!”张伯栋吆喝,有小厮一溜儿小跑而去。

拖拖然两个丫头端着托盘进来,熊渝盯着盘中餐喉结咕噜,他看了一眼饭菜又看看张伯栋,张伯栋唇角一勾,右手冲着饭菜一伸,熊渝二话没有骑在凳子上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咽。

“我就是从这件间屋子里出去的,老八!好好干!”张伯栋不忍看熊渝的吃相,他怀旧的眼光环顾房间:“我熬了七年!”

这是鼓励还是忽悠?

还是感慨自己的发展史亦或是给自己励志?

熊渝只管吃饭!

“做奴隶还真是屈才了,九道山庄和王府居然这么不识货,那你当廉价的奴隶转卖。”张伯栋拍着熊渝的肩膀忽然话头一转,冷不丁熊渝噎住了,咳咳一阵呛咳,米饭从鼻子喷出去。

“给我说说,你卖身九道山庄几年?”张伯栋环着熊渝的肩膀坐下来,早有小厮斟茶,他推了一杯给熊渝。

熊渝粗野的袍袖擦脸,放下袖口时,战栗的心神稳了下来。

“不到半年!开始饲喂骡马,后来死了一匹马,我就被卖了!”

熊渝的心丝丝拉拉的疼痛起来,虽然现在也不怎样,但是相比往事不堪回首。

想想老父曾是教书的私塾的先生,父子相依,谁曾想飞来横祸……

张伯栋的一声轻咳把熊渝拉回现实。

熊渝对于九道山庄尤为痛恨,不是将他卖身为奴,不是生生拆散了他和可岚,而是这些人渣居然逼迫不得活活马踏致死可岚,那段回忆是一把锯子,熊渝生生被钝割,那种惨烈让他整夜无法入睡,那种恨让他性情大变,他强烈的要活下来,报仇雪恨!给可岚一个交代,要不然他无言再见可岚,哪怕于阴曹地府。

门外有人禀告,东南西北回来了。

张伯栋神色诡异的起身匆匆离去。

门带上了,熊渝确定门没有反锁,过午的阳光透过透雕的花格棱窗照进来,花架上一盆兰花草生机盎然,窗明几净,反衬的熊渝呆头呆脑站坐都不是。

熊渝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微尘在阳光斜射里飘曼,他竖起耳朵一动不动,眼睛转动如夜鹰的机警。

熊渝各种念头闪过,最终被他一一否定,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他告诉自己这不是有十足把握的机会!熊渝如坐针毡但是他一动不动,是觉得逃脱胜算难料还是他有所转念,他说不清,他心头耿耿,这是哪儿?和九道山庄什么关系?

门开了又合,丫头小厮悄然出来进去收拾残羹剩饭,铜盆脸巾一一送进来,人人都陪着小心不发一言。熊渝不敢问,怀里换了新剑也无法入睡,他就是傻愣愣的只看着门口的光,时间很粘稠也很缓慢,熬炼着熊渝。

天近酉时,张伯栋也没有回来,熊渝当然不是想念他,而是等待一个未知对他来说有些忐忑。

熊渝想着和他有着同样命运的那十三个奴隶,自打落入这里,他就没有再见过他们,他不知道谁跟他一样在尸堆里苟活了下来,谁被杀死在小黑屋里。

仅存,这是不是幸运!

夏天昼长夜短,酉时天还没黑,丫头已经准备好烛台熏香。

“请问,张先生还不来?”熊渝憋不住跟一个双丫髻的丫头打听,他一下午都不说话,抱着把剑不是冲着外面发呆就是垂头发呆,丫头们出来进去已经视他为无物了,这截木头冷不丁说话还把丫头吓着了。

瘦伶仃的小丫头摇着细细的脖子,耳侧的细细发辫忽来荡去:“槐花不知!张先生这时候不来可能就不来了,张先生吩咐过了,你要是需要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了。”

熊渝刚想着多问几句,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槐花在门口探头:“陈三来了!呃!那是什么?”

熊渝走到门口,矮墩墩的陈三身后跟着两个家丁,其中一个扛着一卷锦被,里面是人,看形体是个女子!

熊渝明白了,他的福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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