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霂夹菜的手一顿:“这就是我被你带走的原因?”
“纠正一下,是你跟着我来的。”
“……”要淡定。她呼了一口气。
“你那么多护卫,怎么不叫他们去?”
“我妹妹是去当妃子的,总不能让男人陪同,被发现可能还会被定个居心不良的罪。”
“所以找我?天下那么多女的,会武功又不止我。”周霂翻了个白眼。
“有人向我引荐你。”
“谁?”
“你师父,易莫生。”
“什么?”手上的筷子掉了下来,“那个老家伙……”周霂有些咬牙切齿。
“总之,下个月你陪我妹妹进宫,还剩下十几天,你要和她熟悉起来,还要学会当一个丫鬟。”穆泽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起身。
“我还要当丫鬟?”周霂深深的感到自己绝对被卖了,“你给了我爹什么好处?”
穆泽琰的脚步一顿,道:“娶你。”
“……”她现在特别想要晕倒。
“喂,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她急忙问。
“我从不食言。”穆泽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下了楼,四周的护卫也纷纷跟了上去。
周霂抬头看天,啊,果然是蓝的刺眼。然后又多夹了几口菜,这才跟上大队伍。
赶了四天的路,周霂被带到了皇城。小时候也不是没和师父来过这里,但几年后的景象和她记忆里却是大大不同。
记忆里这里的街道还没有那么繁华,人来人往,到处都有贩售商品的小店。偶尔还会路过几处花楼,风尘女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来往客人纷纷侧目。
记忆里的皇城比起这里,简直是荒地。
这都要归功于当今烨华国的皇帝南宫单。在周霂和师父到皇城的时候,这里正进行着政变。那时南宫单还是公子单。南宫单因为父皇的昏庸无能而进行逼宫,朝廷本有很多大臣不满这个皇帝,所以那次逼宫很顺利,之后南宫单用雷霆手段迅速掌握了朝中大权,先是处死了原本是世子的大哥和拥护世子的皇后,后宫妃子和朝中大臣,后又提拔了向穆泽琰这样的新一匹势力,随后又与西荒蛮族结缔了友好外交,如此这般,南宫单即便是刚登上皇位也不怕地位动摇。不得不说,南宫单是个能人,但她的师父曾说过,南宫单本身没什么绝世武力,也没什么绝世头脑,只不过他有一颗残忍又仁慈的心,以及被这颗心吸引的愿意为他夺得天下的手下。
“下来。”
回过神,周霂发现马车已经停了,穆泽琰正冷着一张脸看她。
她挑挑眉,跳下马车,一抬眼就看见了从未见过的超级大的宅子。门上挂着一副牌匾,上面写着“将军府”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先是稍稍惊讶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穆泽琰道:“你还真有钱。”
穆泽琰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往府里走。她连忙跟上。
一路上有花园,有池塘,还有一群群貌美的丫鬟,让她有些目不暇接。
穿过一处水榭,前方的穆大将军停在了一栋楼前,楼里传来阵阵花香,想来是女子居住的地方。应该是他妹妹的住所。
穆泽琰上前轻扣楼门:“芊芊。”
不一会儿,门开了。周霂一眼望去,的确是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极美,柳眉杏眼,如玉肌肤,身形柔若无骨,腰肢盈盈一握,不过就是有点太白了,简直就是苍白。
她大概是得了什么病,而且久治不效。
“大哥,你回来啦。”穆芊芊露出一个笑容,从她声音里,连正常人都能听出阵阵的虚弱。
“芊芊,大哥给你找来了护卫。”穆泽琰转头,看向她,“她是周霂。”
“是她么?”穆芊芊离开大哥身边,走向周霂,对她露出一个笑,“有劳姑娘了。”
周霂上下打量了下穆芊芊,皱了皱眉:“穆姑娘,你是中了寒毒么?”
穆芊芊一愣,随即垂眉:“……是。”
“请让我帮你把把脉。”她说。正当她要摸到穆芊芊的手腕,穆泽琰却上前来制止了她。
“你跟我来,”穆泽琰对她厉声说道,随后对穆芊芊说,“你先回去,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和周姑娘说。”
她有点不明所以,在被穆泽琰拖走前迅速捏了下穆芊芊的手腕,对着后者讶异的神情笑了笑。
“以后不准在芊芊面前提起她的病!”穆泽琰头一次对她摆出了充满怒气的脸。
“你说不准我就不提吗?”周霂此刻没了平常不正经的模样,“她的脉象太过凌乱,分明是中毒已深,只怕时日无多,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才不让我提这事吧?但是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的眼神和以前我和师父猎杀的兔子的眼神很相似,都是那种绝望的,想逃却逃不出的……”
“闭嘴!”
她一愣。
穆泽琰此刻太过失态,他的感情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流露出来,但今天他一直紧绷的那条线受到了他人的挑衅,频临崩溃。
头一次,周霂对他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感觉。
关于穆家兄妹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这两兄妹其实是私生子女,穆泽琰的父亲在他八岁找到了他们,在这之前,他们两人早已被母亲抛弃,两人相依为命。妹妹穆芊芊被留在府中,受到夫人们和同父异母的兄弟们的厌恶与欺负,而身为男儿的穆泽琰则被带到了战场上,他甚至才刚知道自己的生父,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什么也没有,就要在战场逃命。穆泽琰在战场上的八年从未见过妹妹,直到十六岁回家,见到的却是已经病入膏肓的妹妹。后来他以为是府里的夫人和同父异母的兄弟们干的,于是就杀了他们。其父那时在打战,不久后传来了战死的消息。这件事后来被传上了朝廷,那时南宫单正要准备篡位,听到这事就来拉拢穆泽琰,这才有了当年南宫单逼宫却没有士兵护主的景观。
她耸耸肩:“好吧,闭嘴就闭嘴,不过,你别自欺欺人了,她能活到今日全靠大量的药物支撑,如今她的身体大概也开始抵抗那些药物了,不要太抱希望,而且你应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穆泽琰一动不动的看着某处,什么也没说。
周霂自觉无趣,便要离开。
“等等。”这时,穆泽琰突然叫住了她,“你知道她中的是什么寒毒?”
“哦?”她转头,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我当然知道,以前师父也医过中了这种寒毒的人。”
穆泽琰抬头看她,神情急切:“这么说,你师父或你知道怎么解吗?”
“不,师父那次没救活那个人。”周霂垂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过,有方法,而且这个方法,无论你是什么病都能治好。”
“是什么?”
“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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