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老甘林看了看国君,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大步转身去了。
才一出宫门,老甘林便怒目扬戟的当众给了甘升一巴掌,大喝道:“孽子,他是你的亲弟弟,你这个混蛋!”
甘升被打蒙了,他红着脸焦急说道:“父亲,我虽然想去偷和氏璧诬陷他,可是我的人还没等去,便传出王宫失窃的消息了!”
“什么——!”老甘林大吃一惊,眼中惊疑不定,问道,“你的人当真没有去,快给我从实招来!”
甘升见此急忙说道:“我的确为了方便偷盗让蒙毅撤去部分禁军,可是没有叫他全部撤走,我的人本是三更去偷,因为君上要批阅奏折到很晚,可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君上却没有批阅,早早的不在议政大殿,而我的人还没等进去王宫,便见王宫内传来玉玺失窃的消息!”
老甘林闻言脸皮直抽抽,他狠狠的敲打手掌,怒哼道:“看来你被人算计了,给别人做了替罪羔羊,但是到底是谁?他要陷害那孩子!”
此时龙渊阁内,成喬看着身前的天杀,拊掌大笑道:“天杀,你又立了一大功,老甘林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移花接木,桃代李僵!”
“君侯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成喬眉头一挑,看了看远处庭院之中教导小扶苏写字的魏姬,指了指她,笑道:“这是一出女人的大戏,下面自然要到了女人出场的时候了!我们去天牢一趟,对了……叫上扁鹊子!”
半晌,帝国通天大牢,一座建立王城城北末端的铁楼,三层高楼森森然然,宽大的楼阁却非普通楼阁样式,层层窗门都上了精钢铁板,每一层的廊道都加宽,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防卫森然。
此时一辆黑色篷车隆隆驶来,普阳见车马停下,急忙掀开厚重门帘,请出了里面的成喬。
成喬踩着马凳下车,只见自己车旁停了一辆锦绣花车,应该是女眷的车,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年轻的扁鹊子紧跟其后下车,他看了一眼号称通天铁楼的帝国大牢,眉头微微一皱,又看向眼前那个男子,不由得问道:“难道君侯要小人救治的人,就在这大牢深处?”
成喬点了点头,率先走去。
士兵见君侯到来,急忙拉动绞盘,顿时一十八根手臂粗细的铁索,被绞盘搅动,随着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大牢的青铜巨门缓缓抬起,露出了里面幽暗的地道。
成喬看了一眼这大秦防范森然的铁楼,趋步走进。
只见里面四周的墙壁都被浇了铁水,固若金汤,通往地牢的路也只有一条廊道,那廊道上布满了机关与兵甲,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
不多时成喬来到一座牢笼前,只见铁笼旁一个全身裹着黑色长袍的女子跪在笼前低声哭泣。
那女子肤如凝脂,眉若飞鸿,一双清冷的眼眸,大有我见犹怜的意味,让任何男人都忍不住要去疼惜。
这李信之妹果然倾国倾城!
而此时牢笼内盘膝坐着一个年轻士子,那士子披头散发,白色深衣已经被条条鞭痕印出了鲜血,显得十分凄凉。
成喬看了一眼身旁的扁鹊子,笑道:“请先生进去为此人治疗伤势!”
扁鹊子自然知晓铁笼之中是何人,他行医多年,看人看得还是十分准确的,此人面带三分刚正,不像偷取和氏璧的盗贼。
此时那士子抬头瞟了一眼成喬,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甘文多谢君侯,不过甘文区区一蝼蚁,安敢劳驾君侯来探视,还请君侯回去吧,以免这地牢晦气,污浊了君侯的衣袍。”
成喬一笑,看向一旁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子,笑道:“美女泪断人肠,真是一对才子佳人,可惜本侯听说老甘林要将长史大夫的妹妹,作为佳人子选入王宫,不过甘文你也快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甘文一听脸色明显大变,他看了一眼低头哭泣的阿月,虎目含泪,哽咽问道:“阿月,他说的是真的吗?”
阿月双肩明显一僵,已经泣不能言,却是断断续续哽咽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文郎,阿月会随你身赴黄泉,奈何桥上我三尺白绫,等你来娶我!”
甘文死死咬着腮帮,痛苦的捶打地面,双手青筋暴露,狠狠的抓起一把干枯的黄草。他眼中的恨意在泛着冰晶的泪光中,慢慢凝聚,滴滴落下,恨也越发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