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奉先一摆手,继而正色道:“公台,想我吕布自幼投身行伍,想的是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无奈世事难料,半生陷于颠沛流离之间,现在看来能够不问世事,寻一安身立命之地怕是没有机会了,为今之计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陈宫又是一愣。
吕奉先一看,心中暗笑:恐怕让陈宫接二连三失神的也只有自己了。
他心中暗笑,脸上却还是一副正义昂然之色:“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只有将六和荡平,才可以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说完,吕奉先“啪”地一拍座椅的扶手,猛然起身,左手一聊衣服的下摆,右手握拳,微微昂起头,摆出一副天下惟我独尊的霸气侧漏的骚包造型。
片刻后,吕奉先那眼角一扫陈宫,咦……人呢?
原来,看见吕奉先王霸之气无限迸发之时,陈宫惊得是满地找牙,已经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吕奉先也不为意,依旧大言不惭地说道:“公台,莫非被某家的王霸之气惊得五体投地了?”
陈宫站起身,满脸尴尬地说:“将军,这座椅有些过旧,宫不小心……不小心摔倒了,刚才说到哪了,咱们继续?”
“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不就是个曹阿瞒嘛,何必怕他!”吕奉先一边侧身坐回座位,一边笑道。
一旁的陈宫一抹脑门的冷汗,暗道:姑奶奶,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让给揍傻了呢!但是,听见吕奉先这么说,他也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将军的意思是要和曹贼决一死战了?”陈宫平静一下后,出声问道。
“未必是决一死战,但是,也不能轻易放他回去,来一次总归要留下点什么吧?公台,你看这一次如果要打,咱们该如何应对?”吕奉先故作高深地点点头,然后开口问道。
得了,还得是让我想办法,陈宫摇摇头,略一沉思后说道:“将军,我军新近进占徐州,只得下邳、小沛与彭城三地,且民心未附,实不宜据城死守,况且,我并州铁骑优势在于野战,而曹贼经过和刘荆州(刘表)和张绣的苦战,远道而来,属疲师远征,所以属下以为,将军应该在曹贼进犯的线路之上予以迎头痛击。”
说完后,陈宫面带期许地盯着吕奉先的脸,如同求爱的小处男盯着自己心仪的女孩一般,眼里充满了无尽期许。
这可是陈宫在回来的路上,将己方和敌方进行反复对比后,制定的最佳方案,这次一口气讲完,暗道:这可是稳住后方,击败曹贼的最佳方案,老大不会再给否了吧?毕竟,自己殚精竭虑想出的计策被这么老大给否决的可是不少。
满怀着无尽的期望,陈宫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他无比期待地等着吕奉先说出同意二字。
就在陈宫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吕奉先嘴唇动了两下,满色凝重地说道:“公台真是费心了,只是刚才…刚才…我没听清楚,烦劳先生再说一遍。”说完,眨了眨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地表情,看着陈宫。
陈宫一听,脸都变绿了,只见他狠狠地一拍座椅,起身就要离开,心道:还是老样子,并不把自己的计策当回事,还变本加厉耍起了老子,不玩了,老子走了!
看见陈宫大怒而起,而且要转身离开,吕奉先自己先笑了出来,然后快步来在他的身侧,伸手将其拖住。
“哈哈……公台无怒,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呵呵……”一边将满脸怒气的陈宫硬按回座位,一边继续说道:“公台,你我的优势,难道小阿瞒会不知道?”
陈宫本欲怒而离去,但听见他如此问话,猛地冷静了下来:对呀!吕布的话很有道理,只是现在的吕布还是他的本来面目,还是自己习以为常的那个老板吗?
想到这里,陈宫转身向着吕奉先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将军,宫明白了。将军的意思莫非是要不战而退?”
“呵呵,把徐州拱手让与曹阿瞒?想都不要想。”吕奉先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陈宫觉得自己只能跟着吕奉先的思路走了,就如同设计好的台词一般,开口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应对,拒城而守?”
吕奉先又是故作神秘地摇摇头,对面的陈宫更是一头的雾水,彻底迷糊了,而且更让他心里觉得好奇的是,自己怎么开始看不透面前这个人了。
曾几何时,陈宫一直觉得自己向范增守着楚霸王一般,陪着吕布,可是今天自己居然摸不起面前这个人的想法了。
吕奉先见自己玩笑开得有些大了,心想可别让陈宫想不开,再自杀了,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可是很好面子的。
于是,吕奉先摆摆手,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然后正色道:“公台,曹贼必不会容你我在徐州立足的,不然,某家让陈元龙前去请守徐州时,他就会答应的,而且,先生刚才分析得很透彻,所以此战避无可避,但又是我们不愿意进行的,不论胜负对我们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若是失败,怕是徐州不保,若是惨胜,袁公路必不会坐失良机,肯定会大局来犯,届时,徐州怕也是不保。”
听吕奉先把话说完,陈宫也陷入了沉思:是啊,站在战术的角度,自己的策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站在战略的角度来,不论自己是胜是负,对于并州军占领徐州全郡的占领意图都是得不偿失的。
想到这里,陈宫不由得抬头看来吕奉先一眼,目光很复杂,既有欣慰,又有惊喜。
吕奉先好似没有看见陈宫的目光一般,沉吟一下后,继续说道:“围魏救赵之策,公台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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