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无数的箭支呼啸而至。
徐州军骑兵的骑术高超,而且骑士们也相当的彪悍,对战时,他们往往选择一往无前的进攻,以至于他们所配备的只有最适合于进攻的马枪,而防御性的护具也仅有护身布甲而已,盾牌之类。
这种兵器,长度较一般的长枪要长上许多,足有一丈有余,这样利于冲杀拼刺,但是用来拨打雕翎箭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还在努力调转马头的徐州军,一时间,变得人仰马翻。
锋利的箭镞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的铠甲射穿,将他们的筋肉切开,痛呼声此起彼伏,无数的兵士坠落马下,在恐惧的驱使下,那些无主的战马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使徐州军的阵型更加地得混乱。
一边挥舞着长刀,护住自己身体的侯成,眼见着自己的弟兄的惨状,真是心如刀割,悲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后悔自己没听张辽的劝告,否则,何至于陷入如此的陷阱。
就在他山穷水尽的时候,猛然间自己的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侯成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猛然回头看时,发现在自己的身后,出现一哨人马。
为首之人,真是张辽。
此时的侯成百感交集,这感觉既是羞愧又是感动,羞愧的是自己轻敌冒进,感动的是自己好兄弟并未将自己丢弃。
想到此处,侯成喊道:“文远小心曹军弓箭手,速退!”虽然自己命悬一线,但是也不想自己的兄弟身陷险境,所以他感动之余,急忙出声阻止张辽靠近。
张辽看见侯成在哪大呼小叫,便知他的意思。但是他并未退去,而是猛地一催战马,带领自己的本部骑兵以更快的速度,绕过侯成所部,向着曹军的营寨冲去。
等他们绕到侯成部的前面时,纷纷拨转马头,陡然改变前进的方向,由原本的直冲敌阵,变成了绕营而行,此时也显现出了并州骑兵高超的骑术,他们竟然都将自己身体挂在马匹的一侧。
从曹军的营寨上看,就好像千余匹无主的战马掠过一般,原本兴奋地将手中的箭支射出的弓箭手们一愣,都被眼前万马奔腾的景象惊呆了。
就是这一霎那的愣神,使他们错过了全歼徐州骑兵的战机,也给了侯成一线生机。
原来,躲在自己坐骑一侧的骑兵手上并未闲着,就在自己将身体隐起的同时,纷纷将弩弓拿在手中。
就在曹军愣神,箭雨稍歇的时候,众人纷纷闪身、瞄准、扣动扳机、隐身,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弩与弓的比较,从它们一出现并已经开始,到底是弩更强,还是弓更胜一筹?
众说纷纭,尚无定论,但是,弩的射程大大强于弓却是得到大家的认同,而张辽恰恰利用这一点,利用曹军仅仅一瞬的分神,采取了反压制。
在张辽反击的时候,曹军一阵骚乱,原本密集的箭雨一下子稀疏了许多。
侯成也是久经战阵,他麾下的骑兵也是身经百战,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再加上张辽的掩护,众人纷纷翻手拿出弩弓反击着。
战局形势暂时扭转,但是,侯成知道形势对自己还是极端的不利,而且时间越长自己也危险。
乘着张辽拼死创造的机会,侯成一挥手“走!”带领着残存的手下逃离了战场。
眼见侯成成功地脱离战场,张辽也急令自己的手下,脱离战场。因为每一秒钟,都是士兵用生命为代价争取的。
二人带领众骑兵飞也似地狂奔了足有三里多地,直到看见大营的影子,才算松了口气。
粗略地清点一下人数,足足有三百余骑的士兵不见了踪影。
二人懊恼一番,才返回大营,向吕奉先交差。
最后,侯成诚恳地说道:“若非文远舍命相救,我早已是曹军箭下之鬼,所以还请将军明鉴,一切事情都由我一人承担。”说完,便低头不语。
“说完了?”吕奉先开口问道。
一旁的张辽急忙补充道:“将军,侯将军也是立功心切,还请法外开恩。”
吕奉先点点头,开口说道:“你们听着,我伤心的不是你们打败仗,就算是把小沛丢了,把下邳丢了,甚至是把徐州都丢了,我也不心疼。我心疼的是那两百多个弟兄。”说着,他用手一指侯成。
“侯子都,我问你,这些兵丁跟你多长时间了?最短的都三年了吧。”
侯成莫不作声,脸上的凄惨之色更甚了。
“他们都是跟随我吕奉先多年的兄弟,都是我的亲兄弟!今天,我在这立个规矩:不论和谁对敌,首要的是保存自己的实力,其次才是消灭敌人。”
以后还得让陈宫给这帮子将军**们上上课,一点计谋韬略都没有。
一边说着,吕奉先一边愤恨地想着。
……
唠唠叨叨地讲了一大通,这些话最后都被陈宫整理成了徐州军的指导思想第一条,那就是保存实力,集中兵力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在狠狠地批了侯成一通之后,所有的徐州将领都深有感触,就仅存的那一点点获胜后的骄傲,都已被吕奉先的怒火浇得烟消云散。
而吕奉先在送走众位将领后,专门留下了陈宫。
“公台,经此一战,以后两军便是胶着,我看咱们也该实施第二步计划了。”负手而立的吕奉先幽幽地对陈宫说道。
陈宫默默地点点头。
……
待他离开时,依然是月上三竿。而吕奉先的大帐里灯火依然通明。
在他的案几是,方天画戟安静地躺在那里,而吕奉先则绞尽脑汁地左看右看,想弄起里面的玄虚。
思索许久,他放弃了,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遗书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手上佩戴的戒指上,无名宝石反射出一丝亮光正照在戟身上。
谁都没有想到二者之间会产生反应,但事实上在宝石反射光线的照射下,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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