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见曹军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泰山众军士的神经已经近乎麻木,在深仇大恨得雪的欣慰,仇敌得意手刃的快意的共同交织下,他们的心情却归于平静,同时,这种神经上的麻木一点一滴地造就着钢铁般的意志。
可以说,一支钢铁之师正在成型!
现在,下令停止攻击的尹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见他面色严峻地向着下面喊道:“夏侯渊,大势已去,还是放下武器吧,否则,你在劫难逃!”
瓮城里,在数面盾牌的保护下,夏侯渊狠狠地钉在前胸的一支箭杆折断,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身体有些痉挛,他扭头吐了吐口中的血沫子,然后报之一惨笑。
“哈哈……”
笑罢,他怒喝道:“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夏侯氏荣耀,我大汉铁军的荣耀!”
说完,夏侯渊猛地从盾牌的保护下立身而起,同一刻,他将手中的角弓瞄准城上的尹礼,唰地一声就是一箭。
紧接着,躲在盾牌下的曹军纷纷起身,将手中的箭支不分目标地射向城上,展开了自己最后的反击,奏响了自己最后的绝唱。
尹礼目不改色地盯着飞近的箭支,他身侧的护卫急忙伸出盾牌将其击落。
这支箭虽然包含夏侯渊的仇恨,但是怎奈他身负重伤,飞近尹礼之时已是强弩之末,就是没有护卫的保护,尹礼也有把握轻松地躲过去。
现在,看见漫无目标,在空中乱飞的箭支,他摇摇头,对身旁的副将说道:“继续攻击吧。”
说完,他闪身离开了瓮城的城墙,因为他知道这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悬念,等待这支曹军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
尹礼怀着复杂的心情,向着陈留的主城墙而去,他知道哪里才是这场战争的关键所在,因为曹操的数千精兵正虎视眈眈地屯于城下,随时都会扑上来,恶狠狠地咬上一口。
而夏侯渊,或许在自己登上陈留城墙时,便会成为一段历史了。
事实也是如此,甚至比他想得还要快上一些。
在尹礼转身离开的时候,迎着曹军稀稀拉拉的箭支,泰山军开始最后一波的攻击。
由于失去盾牌的保护,所有的箭支都轻而易举地找到自己的目标,然后轻松地钻进他们的身体,最后带着一蓬蓬血花钉在坚硬的地面上。
一轮、两轮、三轮,仅仅用了三轮攻击,瓮城里便没有了站立的士兵了,放眼望去,一片由无数箭支组成的密林钉在哪里,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衬之下,显得萧瑟而肃杀。
残破的曹军大旗突兀地立在那里,也失去了往日的峥嵘,却而代之的一份凄惨和悲凉。
属于夏侯渊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属于这支青州军的光荣也远去了,留下的只是三国历史长河里的一段悲歌。
战争是属于勇士的,但是决定战争的却是政客,而骁勇如夏侯渊者也只能算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或许它的宿命生来就已经注定了,那就是政客曹操的牺牲品,亦或是殉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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