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宋府后院苏氏的惨叫声便一声高过一声,宋齐丘被这几声惨叫又是扰了思路,良久他想起这苏氏是陈觉的外甥女,便急忙的跑了出去,可是他人老了,脑子反应慢,非要自己去后院阻止,若是叫个家奴过去,或许这苏氏还能有救,等宋齐丘进了到后院,苏氏已经没了声音,负责打板子的家奴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看到这些,宋齐丘就仰天叹了一口,自言自语道:“这事还是希望陈觉不要太在意。”可是说完他才想起,陈觉已经被他放弃了。
看着拖走的尸体,宋齐丘想到昨夜里两人还在欢爱着,这苏氏小小年纪花样却是百般,与那妓馆里女子也是不遑多让,让他这几乎全身都埋进了土里的老家伙也是异常的痛快,可是这会儿人死了。看着那地上的血迹宋齐丘再次叹了口气,转身便往寝室走去,想起苏氏的事,虽然他放弃了陈觉,但这事还得让人家知道,便着人给陈觉送了信。
对于苏氏的死,他也只是微微叹息,宋齐丘的女人很多,现在人越来越老,大多数人他也记不得名字,好多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些年轻女子是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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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酒坊的新上市的留人醉味道着实不错,喝习惯了这个,以往的那些清酒还真的是不想再喝上一口,这才饮下一壶陈觉便微微有了一些醉意,听见家奴来报说宋公府上有书信送来,陈觉这才揉了揉眼睛,像是黑夜中盼到了光明,可是拆开了信,看了一眼就怒不可恶的喊道:“人呢,送信的人呢?”
“回阿郎,宋府的人已经回去了。”家奴刚才退出门口,听见这声就转过头回道。
“下去吧。”
苏氏只是陈觉的表亲,不然他也不舍得把才十六岁如花般的小娘嫁给将死之人。
陈觉无力的叹息着,这连外甥女都借口打死了,看来宋齐丘还真的无法指望了,也只能看着圣上的意思了,怎么说他这些年陪着圣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也就是个贬官,这次只是个私售军械的案子,顶多也就是降职罢了。
叹了口气,陈觉便又坐下去喝酒,贬官就贬官吧,只要不死就好。自己的事不再想,他便想到今晨纪国公的遇刺,怕是真如安定郡公所说是润州和江都所为,杀一个拉下马一个,可是润州和江都都没想到这安定郡公一直是在扮猪吃老虎。
陈觉再次笑了一声,想到这安定郡公,月余前宋党还在那编排着怎么扶持他上位,怎么把他弄成傀儡,现在也不知道宋齐丘那老贼是不是在哭。
又喝下半壶酒,醉意已经很浓了,忽然他就觉得很孤独,很想找个人聊聊,因为白日之事,宋党之人已经将他孤立了起来,这人都是现实的,冯延鲁和魏岑平日里与自己称兄道弟的,现在也是在躲着自己,他也无意再去攀这些人。又饮下一口,他忽然想起了查文徽,那老家伙与自己也算是同病相怜了,自上个月见过之后,这已经是一个月没见过了,虽然自己以往看他没有势力不怎么待见他,但做的也不是很过分,自己上门应该不会被挡在外边。
想到这陈觉便叫了家奴,赶了马车,往查文徽府上走去。
这查文徽曾经是枢密使,与现在的殷崇义是同样的官职,就是他与陈觉两人让唐国失去了精锐战斗力,将精锐全部拉去了闽地作战,最后闹的自己也被吴越俘虏了去,若不是李璟念旧也不会将这查文徽从吴越要回来,但回来之后就免了他的官,给他一个虚职扔到了一边,马车上的陈觉想着这些就是一笑,这查文徽相对来说要比自己惨很多,毕竟自己被贬出京还官复原职了,可他这一等就是十年。
摇头苦笑间马车便到了查府,叩了好久的门也没个人出来,陈觉等在马车里都不耐烦了,站在查府门口撒了泡尿转身就吩咐车夫回去。
陈觉在查府门口撒尿却是被刚刚才应酬回来的查元方看了个正着,但是陈觉那是什么人物,虽说今日朝上被安定郡公摆了一道,可在他看来也未必就会失势,他还是等着陈觉走了才走到门口。
也是同样的敲了很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有家奴出来开了门,一见查元方回来就哭着喊道:“大郎君,阿郎他不行了。”
查元方听见这声,就从马车里蹿了出来,兔子一般的往后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