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载就笑着点头,直接说了那女子的名字,见他同意就笑着说:“老臣多谢殿下。”
“韩侍郎先且回去办公吧,本王定会将人送去府上。”李从嘉笑道。
韩熙载一走李从嘉又呵呵笑了两声,然后也笑着对钟蒨说道:“钟府尹有没有看得上的人与本王说一声,现在不说等本王有了安排可就晚了。”
“下官谢过殿下,下官府上妾室已经够多了,下官已经招架不来……。”钟蒨肥嘟嘟的老脸堆满了笑。
韩熙载所要的女子名叫秦娥,这个秦娥与那秦穆公的女儿秦娥相比来说她不会吹箫,但却是弹得一手好琴,相貌也是异常娇美。当年韩熙载初来江南,便在秦淮河的花船上见过这女子,两人也是互生情愫,但无奈当时他手中银子不多不能为她赎身,也因此与秦娥失之交臂。于是秦娥被宋齐丘收入府上为妾室,如今已经过去已近三十载,当年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已经成了老成的朝中重臣,而那秦娥也是从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长成中年美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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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嘉与钟蒨两人在御街分开,然后李从嘉便带着侍卫往去了幕府山军营行去,进营之后他不做停留抽调出五百新兵,就往宋齐丘府上走去。
早朝早就散了,但是宋齐丘落马的消息还没传到府上,这会宋府还是一阵祥和与安静。有人悠闲的弹着曲,有人翻着李从嘉的长短句唱个不停,有人仔细认真的忙着手里的女红,也有三五个未出嫁的宋府千金聚在一起聊着女儿家的话题,还有宋齐丘的妾室几个人围城一堆打着叶子牌。
昨日被刘崇俊挑断手筋脚筋的七个幼儿,夜里熬不过已经死了两个,这会儿只剩下五个也是没有一丝生气,看这样子也是没几天活头,与宋府相比,孙晟府上那几个孩子由于止血及时婢女郎中照顾的细致入微却都是相安无恙。
宋府的大夫人正在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另外的三个妾室也是抹着眼泪在房内泣着。
宋府的祥和宁静只是一刹那就被李从嘉带着军士冲进来打乱了。琴弦断了,那长短句也唱不出了曲调,秀女红的小娘也刺破了柔嫩的手指,嬉闹聊着天的小娘子们也是怔怔的不再开口,就连那桌上的叶子牌也随着风吹的四散。
这五百人虽然是新兵,规矩懂得不多,但是最好的一点就是听话。一进府李从嘉就命令人将前后门守住,然后就站在宋府宽敞的前院给这些新兵训话,说道:“今日我们奉皇命来抄家,但不是做土匪,军规你们在你们入营时就已经下发,营帐内也皆有,军规第二条规定就是不得扰民,不得骚扰女子,所以我们要文明抄家不得对宋府任何人施暴打骂。”
“最重要的一点,本王要郑重的告诉你们,抄家过程中不得私自拿一分一文,这宋府上的所有财产皆是银枪都的军饷,若是有人贪墨银枪都上下一万两千人皆不会饶恕你,本王也定会使用军法惩治!”
李从嘉训话之后就一直等在前院,不到两盏茶时间,前院便站满了人,女子的数量却是男子的数倍,一群莺莺燕燕有的低泣着,有的在交头接耳,不过多数还是在惶恐之中不知发生了何事。
李从嘉脸色严肃,说道:“本王是郑王李从嘉,宋齐丘犯下大罪已经被革职查办,本王也是情非得已受命来抄家,各位宋家的妻妾以及小娘还请不要怪罪本王。”
李从嘉一开口院子里便安静了下来,于是他又接着说道:“圣上的意思是要你们进入郑王府为奴,但是我郑王府不如宋府这般阔气,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原宋府的婢女本王可以转卖给大户为奴,但是你们这些人本王还真是有些为难。”
李从嘉说完婢女们倒是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些人多数都是从小被家人卖到府上的,也有不不少已经换过了几次主人,在听郑王殿下说过这些之后,有些婢女倒是希望这次能进户好一点的人家。
宋齐丘的妻妾以及女儿们表现就不够淡定了,众人皆是一阵嘤嘤的哭泣,似乎她们看到了未来被卖进妓馆的悲惨命运。
李从嘉着实有些为难,这女子初步数去差不多有近六百人,若是这六百人都进了郑王府,几天就会把他吃穷,不过由此他也能看出宋齐丘养得起这么多人,那家产一定丰厚。
宋齐丘这些妾室以及女儿对李从嘉来说真是个难题,这么一群人他真不知该怎么处理,他没那么狠的心将这些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女子卖进妓馆,逼良为娼。婢女倒是好说找个中间人就能卖掉,从宋齐丘府上出来的婢女定会有很多大户人家抢着要。但这些妾室以及宋齐丘的女儿都是细皮嫩肉的,卖给大户作为奴婢也不会有人要,买这样的人不如买几个穷苦人家出生的女子。除去送进教坊司和妓馆他还真的想不出别的方法,不过毕竟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对女子下狠心。
李从嘉制止了众人的哭泣,先不去管这些女子,在问过军士后院是否还有人之后这才大声命令道:“将所有男性都押去江宁府。”
见军士将男性家奴都押了出去才又说道:“宋齐丘的妻妾站在左侧,女儿站在右侧,婢女都往后退,哪个是秦娥站到最前边来。”
听见李从嘉这一句一众女子便将目光转向了站在角落里的中年美妇,李从嘉也看过去,见这女子倒是姿色犹在,也能看出她年轻时一定很是貌美,他见秦娥低下头去面色还带着胆怯就笑着说道:“秦娥,韩熙载韩侍郎求本王将你留下,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听见韩熙载,秦娥这才抬起头,犹豫了片刻就站了出来,不等她开口李从嘉就说道:“你且先回房休息,本王稍后就命人送你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