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冗长的华服坠地,拖曳着金丝银线凤凰缀玉裙摆莲步款款的朝着凤座上走去,还不忘回头看了太子一眼,眼底的笑意极尽冷漠,“定安王认为太子杀了林小姐,臣妾却并不是这么看。”
“哦?”皇帝冷眼瞥见她,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冷意。
“姜淮,你是太子的幕僚,但是前几个月你却欠下巨债换不清,挪用了太子府的账务帮你还债,可有此事?”皇后毒辣的眼睛定定的看向姜淮,此刻,姜淮的心一提,吓得脸色惨白,已经是支支吾吾说不清一句话。
“本来挪用太子府的银子帮你私人还债已经是死罪一条,可前几日你居然将太子府的亏空填平了,你只是一个幕僚,甚至没有官职,你怎么能还清这么大一笔债务,”皇后鲜艳的红唇缓缓划开一抹笑,“你不要以为本宫在深宫之中,便什么都不知道。”
姜淮伏倒在地,眼珠子在眼眶里急快的转动,低声道,“小人……小人变卖了祖宅,所以才……才……”
“我看你不是变卖了祖宅,而是收了人不少钱财吧。”皇后冷冷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悠扬清冷,如一把刀架在姜淮的脖子上,姜淮不由自主的已经瑟瑟发抖起来,哆嗦的身子怎么都平静不了。
定安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依旧不动声色的跪在一旁,他就算是跪着,也高傲的挺直腰板,根本没有任何卑躬屈膝的意思,仿佛他与皇帝皇后是平起平坐的人,染倾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仔细瞧着。
皇后望向皇帝,冷声中带着几分讽刺,“陛下,臣妾看是有人故意买通了姜淮,要他陷害太子。”
皇帝神色阴冷深幽,怎么都看不出他的意思,过了许久才道,“皇后,你说话可是要讲求证据的。”
“臣妾当然有证据,”皇后幽静的笑意挂在嘴角,挥了挥手,秦女官立刻领了个人进来,来着是一个少妇,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眼角却布满皱纹,看上去比年过四十的皇后还有老。
“民妇叩见万岁,皇后娘娘。”少妇跪了下来,兴许是双腿有疾,跪下的身子十分笨重。
姜淮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呆住了,背脊一阵发麻,头也不敢抬,倒是压的更低了。
皇后娇艳的一笑,眼角细碎的细纹仿佛盛开娇艳的牡丹花,却无比的寒冷,“姜淮,你可认得此人?”
姜淮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开口道,“不……不认识……”
“哦?”皇后凤眸微眯,冷眼道,“可是此人可认得你了。”
染倾就那民妇已经死死咬着牙,只等皇后点了点头,那妇人才道,“皇上,皇后,民妇是姜淮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姜淮要进京赶考,一别就是三年,民妇一个人在家侍奉双亲,教养子女,谁知三年后得到的却是他要休妻!为了娶达官贵人的女儿,民妇携幼子来齐都,希望讨回公道,谁知竟然遭到他一阵毒打!”
民妇说完撩起袖子,只见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一看便知是鞭笞所为,说了几句便拿出帕子拭泪。
染倾钉在原地,狠狠的瞪了一眼姜淮,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负心之人,虽然表情依旧平静,可一双拳头却紧紧的握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