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安骨嘟着嘴去了,冒雪来到郭家,可巧长平从外面往里进。两个人在大门上遇到,来安立即可怜兮兮,长平吓得魂飞魄散,装着看不到来安,紧走几步溜到门里去,把临安喊出来问话。
临安出来,见来安正在生气。长平一见他就躲,来安左思右想不对,这厮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敢见我?再在心里悲号一声,我的兰枝,就这样生生被这小白脸勾走。
“周姑娘有什么吩咐?”临安彬彬有礼问过,得到回话往房中去回。郭朴在房中开怀大笑,和几个人正说得痛快。
听临安回话,杨英第一个跳起来笑逐颜开:“我去住,我不陪你。”几个人又气又笑喝住他,郭朴带笑告诉临安:“去告诉她,劳她费心,不必了。”
有心多说几句,床前还有别人。大家闲话到中午,郭朴让他们全出去用饭,把长平喊来道:“去到周家。”
想一想微微一笑再道:“让她安心待嫁,这几天我没有功夫再见她,有什么话,来到再说吧。”
长平出来找临安,临安不在,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
来保已经回来,打开大门,长平对他激动万分,倒把来保吓了一跳,这个人见到自己这么喜欢?
正愕然中,长平往里面去。他来过好几次,熟门熟路到凤鸾房外,兰枝在当然为他传话。来安从院子后面走出来,见到长平的身影,这让他日思夜想恨着的身影,来安就停住脚,有心观看一回。
凤鸾房中有表妹,又有天天来陪的闺友。兰枝回话道:“郭家来了人。”客人们耳朵一起竖起来,见凤鸾面红耳赤,又一起微笑。
“长平说请姑娘出来说话。”兰枝如实的回,凤鸾先用眼瞄瞄别人,见笑得都暧昧,她不肯出去,故作落落大方:“有吩咐,只管说来,又要我出去作什么?”
兰枝来见长平,长平听到房中有人,他是个精细人,怕当着人说羞到凤鸾,对着兰枝凑一凑身子,压低声音道:“这话最好单独回周姑娘,是这样这样……”
来安怒火中烧,见这两个人身子越凑越近。兰枝听上一句,就主动把身子也凑一凑过来。听完了,兰枝也觉得郭公子是有心人,粉面含笑低声对长平道:“劳你候着,我一会儿就来。”长平也含笑:“有劳姑娘。”
这两个人说话,身后来安可以气得发疯。有心过去理论,又想到长平功夫厉害,自己不是对手。来安一时气得怔住,雪地僵直有如石人。
兰枝再进去,凤鸾心中起了慌乱,装着若无其事的给人奉茶,带笑道:“这是今年的雪水。”身后兰枝带笑轻声喊:“姑娘请出来说话。”凤鸾心中一跳,手中一滑,那茶壶直直地摔到桌子上,几声脆响后,壶也摔出去,茶碗也碎了一个。
大家轻声地笑,凤鸾更不知所措,脑海里只记得郭家有话说,不顾别的,先回身来问兰枝:“有什么话,快说,又出去出来的闹什么!”
“郭公子说,这几天有客,没功夫见呢,有什么话且忍着,去到再说。”兰枝说出来,凤鸾更涨红脸,嘴唇有些哆嗦道:“既然没有话,何必要说!”
她转身不敢看别人的面庞,只低头收拾着桌子的狼藉,好一会儿不敢抬头。这一会儿中,客人们全笑了又笑,只是不敢笑得太大声。
长平在外面听到,暗暗好笑兰枝这个丫头,这样话哪能当着人回!见兰枝出来噘着嘴埋怨:“没什么说的,何必要来。”
“你这个傻丫头,过来让我教你,这样的话,哪里能当着人的面回。”长平忍俊不禁,兰枝低声只抱怨长平:“请回你们家公子,以后无话不必再来说。”长平更要笑,往前走上半步,还有半步的距离低声道:“公子要我来说,我不能不说。”
“咣当”一声响,把长平和兰枝两个人吓了一跳。见雪地中站着来安,他脚下摔下一个锹把,适才声响,是这样出来的。
兰枝抚着胸口怒道:“拿稳些!”长平一见他就魂不附体,一下子跑走了。这速度快的来安对着他咬牙切齿,心虚了吧,弄鬼了吧,你……气死人!
去周家看的人中,也有韩家的兰芬。兰芬回家去,见韩婆子坐在火盆旁骂:“这该死的郭家娶亲,弄来快一城人。这城里如今什么都贵,就是红纸也涨不少。他们家写喜贴,难道要写一担子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