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垂泪状:“我拿性命担保,七巧决没有什么。公子一天放在心中,我心里一天难安,七巧一天难做人,这冰天雪地里,她本来睡几天可以好,要是让她出去养病,就难好的很。”
这个人深夜跑来,原来是记挂这件事。郭朴心想,这记性还算不错。他指着七巧和汪氏谈一谈,她果然跑来了。
当然是沉吟,不会轻易就答应她。郭朴慢慢道:“这样的奴才,打死无罪!不是贼,也让人看着像通贼。”
“绝对没有!”汪氏斩钉截铁,回答得个个字嘎蹦脆。郭朴再沉思:“凤鸾像是看到是她。”汪氏在自己大腿根掐一把,把帕子捧在面上开始泪流:“我年纪大过她们,当她们是妹妹一样,不想周氏妹妹见我生气,曹氏妹妹又冷言冷语,我是个笨人,才刚想到这里,怎么也睡不着。”
长平和临安在外面咬耳朵:“成亲原来就是这样?”临安小声道:“你只娶一个就不会,你还想有两、三个?”长平搔搔头:“看着挺热闹。”临安“嗤嗤”笑着,长平轻声道:“嘘,再听。”
烛光下,是郭朴在说话:“凤鸾小呢,曹氏和你一样才来不熟悉,性子不和也是有的。”汪氏故意装出喜动颜色地样子:“是是,我也是这样想,只是不知道对不对,公子一说,我就明白了。”
又娇滴滴道:“我想着我是姐姐,不能和妹妹们置气。”郭朴自然地道:“是啊,你是姐姐。”汪氏更喜不自胜:“既这样,明天我们就这样热闹的称呼起来,夫人看着也会喜欢。”
郭朴幽深的眸子对她扫一眼,没有为自己接错话有任何犹豫,他漫不经心地道:“好啊,那就这样称呼。”
“要是妹妹们不肯呢?”汪氏可怜小心地再问,郭朴懒懒地道:“怎么会呢?”汪氏噎了半下,那半下没噎成,是郭朴多少有句准话。汪氏虽然还想再磨他,自己冷得不行,她肯定不会进郭朴被子,让她进也不会肯,这就交待几句关怀的话出来,一个人回到房里,坐在被子里出神。
外面有二更的梆子声,五巧把大灯吹熄,给汪氏送上算盘来:“少夫人在想什么?”汪氏接过算盘熟练地拨弄着,心算着白天又见到的郭家产业,无意识地对五巧道:“我让她们喊我姐姐。”
“那是理当要喊,论进门,咱们第一个,论嫁妆,咱们最多,论年纪,您也最大。”五巧以为这是理所当然。
汪氏挑一挑眉梢:“不仅为这个,我是要让这里里外外的人全知道,我是大的。”五巧连声说是:“那别人自然就成小的。”
主仆交换一个笑容,汪氏更放低声音,手指着外面道:“送来的两个丫头,可交待过?”五巧扇一扇手掌:“一人五两银子,她们全说出来。”她如数家珍的道:“二房里略有志气,余下几房依靠的多。常来的,七房里的三奶奶。”
“停,这个人是墙头草,一开始见到我满面堆笑,昨天铺子里我不小心没理会她,立即眼睛瞪得要吃人,我一看她的面相,就是个爱说的人。”汪氏眼神冷下来:“要让她以后只为我说话。”
只一思忖,汪氏笑得有些阴冷:“周氏是这里的人,她的事情三奶奶应该都知道。”五巧愣巴着:“什么事情?”
“你想啊,她以前能没有什么事吗?我不经意听到周氏像是成亲前就见过公子。”汪氏想起凤鸾就莫明一肚子气:“我和曹氏全不是穷鬼人家,周氏说也是做生意的人家,我就没有听到省里有这样一号人,不是哪个穷鬼家吧?”
五巧还是愣愣地:“说得也对。”汪氏白她一眼:“多带上钱去找人问问,七巧正好生病,守在房中两边动静全听得到。那曹氏呀,装得清冷冷的,哼,这样人骨子里全不是好东西!”
嘴里骂着,汪氏再拨弄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不仅是算郭家的钱,郭夫人带她去的铺子,有两家汪氏看着生意不对路,她要想一想,拿出一个办法出来。
在郭家占头筹的,只能是金贵汪少夫人。为什么这么恨凤鸾,汪氏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洞房那一夜恨她,恨她跑去陪郭朴。
郭朴伤重不起,病人房中再收拾也有味儿,请汪氏去,她未必愿意去,不过别人去了,她和凤鸾又添上一层仇。
雪晰晰地落下,凤鸾在自己绣房里笑得恬然。对面坐着周士元夫妻,周士元把桌上烛火挑了一挑,问凤鸾道:“现在只有父亲和母亲,你可以说实话,郭家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