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出了名,也为宁王不耻的一个名声,就是他最为怜惜贫苦之人。这本是贵妃的教导,从小说到大的面子上功夫,贵妃自己最为有数。
秦王舍钱见到乞丐离得近,从来不会厌烦。就是心里不喜欢,多年修养也不会表现。这种习性,倒是宁王殿下所有。
“当下之计,请贵妃先去看宁王殿下可好?”廖易直低声道,贵妃手按一按额角:“我马上就去办。不过大帅,只有这些还不足够。”
廖易直把郭朴的话也回出来,贵妃有了笑意。此时有了浅浅的笑意,不是母子间不足够担心,而是贵妃对郭朴的示好。
宫闱中呆上几十年,贵妃马上有了主意:“瞒天过海,李代桃僵,好主意。不过,我也有了主意!”
先命廖易直起来,贵妃拭去泪痕,喊一个宫女来:“今天有几样异邦的菜,我说赏给大帅,还没有送去。你带大帅到东小殿去用。”
东小殿里,廖易直还可以听到这边的话。刚才他们检查的地方,就有这一间。全是宫缎作为帘幔遮掩,宫室中的人看不到这边。
廖易直没有心情吃喝,手里拿着酒杯,耳朵听着外面贵妃说话。她沉沉稳稳吩咐:“请秦王殿下,宁王殿下来见我。”
笑容出现在廖易直面上,他静静候着,几样子菜又实在好吃,不觉时间过去,外面进来秦王和宁王。
他们一同出现,廖易直很想去看一看,可是有侍候的人在,他不敢乱走动。这个时候一个宫女走过来,屏退别人,轻施一礼低声道:“贵妃请大帅自便!”
廖易直得以走到帘后看秦王和宁王面色,头一回他发现这两个人长得很相似,两位殿下初看都像母亲,仔细看面盘子,却像皇帝。
就是身量儿,也是一般的高矮。
贵妃也发现这一条,以前她只在儿子身上找像自己的地方,今天才发现除了鼻子眼睛以外,秦王和宁王有许多相似之处,也就是说,相当的好伪装。
她心中冷笑一下,缓缓道:“喊你们来,是有件为难事情。宁王。”她满面春风转向宁王:“今天早上御史们弹劾,说肖国舅又惹了事,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件,皇上昨天来很是生气,是我劝下来。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发落的不是?”
宁王面上只是恭敬,秦王垂下头,贵妃没看到他的面色,廖易直角度倒看出来秦王面上掠过恨意。
“我本来想对肖妃说,后来想还是请宁王殿下来对你说,这事不过三,不能再不处置。”贵妃嫣然含笑,她自己的兄弟还不敢乱称国舅,肖妃的兄弟外面多称国舅。吃酒打架闹事争东西的事,一年会有好几件。
贵妃的人办事情,从来她自己很满意。她不薄待肖妃,也不薄待宁王,不过一年之间,给肖妃的亲族生上几件事情,再蓄意夸大,这就行了。
“肖国舅现是个官儿,总做这样事情,有失官体。宁王,依我来看,让他们兄弟回乡去安乐,那里离得远,咱们听不到,随着怎么争女人争东西,全由着他,你看如何?”贵妃轻笑着说,见宁王不无慌乱跪下来恳求:“肖大人等皆年青,请娘娘饶过他们这一回。”
贵妃笑吟吟:“不年青了,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何况是他们?”见秦王总不抬头,贵妃含笑唤他:“秦王,你的意思呢?”
秦王初一抬头,宁王的眼色就扫一下过来。廖易直看得真真的,心里紧了一紧。贵妃看得真真的,更坚定她心里的想法。
“回母妃,官员们这样的事多见的很,兴许也有人夸大,依儿臣来看,不妨再细查一回。”秦王陪笑道。贵妃还是含笑:“哦,你说得也是。”
喊来他们不过只说这几句话,贵妃露出疲倦的神色:“我累了,宁王殿下可先回去。”宁王慢慢退出来,贵妃对秦王道:“去年对你说过,给我抄几卷祈福经卷。你可还记得?”秦王滞住,他不知道有这事无这事,但一眨眼之间,迅速明白要应承,忙道:“最近事多,请母妃莫怪!”
“我这几天心神不宁,你今天就开始抄吧,就有什么事,能比我心里不痛快更要紧?”贵妃笑吟吟喊过宫女:“带殿下去抄经,晚了就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