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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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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华……”庞贵妃看清与皇上交欢的美人,白眼一翻,就昏过去了。

大皇子顾不上理会庞贵妃,上前两步,看倒在床下赤身溜体的美人,看清果然是端华公主,他双手不停哆嗦,“是、是……这、这……怎么会这样?”

徐慕轩看到一丝不挂的端华公主和坐在软床上不慌不忙穿衣服的皇上,脸色霎那间苍黄。一口腥咸的血从他心中涌出来,直冲上嗓,他强咽了几次,也没咽下去,鲜血在他的嘴角蜿蜒成诡异的血流。他拭去嘴角的血迹,身体晃了晃,抓住树旁一棵小树,咬牙切齿的声音交织着他的冷笑声,在皇宫上方震回荡。

端华公主新婚夜没落红,交怀疑夺走她第一次的人是皇上,他就因此恨上了皇上。因为绿帽子的怨恨,他做了很多事,害了不少人,就是想让皇上毁灭。他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展开,目的还没达到,皇上就以最直接最严酷的方式回击了他。

锦乡侯和几名重臣见皇上竟然和自己的女儿行欢,心中同时涌现暴君、禽兽等字眼。与亲生女儿行不伦之事的皇上在前朝出现过,就是前朝的灭国之君,此君的所作所为也成了他必然灭国的铁证,没想到当今皇上竟然效仿灭国之君?

想到前朝的灭国之君,锦乡侯等人互看一眼,若皇上行不伦之事传开,他也不配再当一国之君了。以此为由废掉皇上,拥护大皇子登基,他们很快就以眼神过成共识。他们需要徐慕轩谋划支持,可此时的徐慕轩已掉了魂,顾不上大事了。

婆子掐庞贵妃的人中,好不容易才把她掐醒,她吐了两口鲜血,脑子就清楚了。她是一个很冷静、很理智的人,遇到这种事不是悲愤伤心,而是要想怎么摆平。端华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两人怎么会搞在一起?难道有人做了手脚?

“皇上、皇上……”庞贵妃扑跪在小路旁,连连磕头,喃喃低语。

“起来,不要跪这等没有人理伦常的昏君,他的所作所为与禽兽有什么区别?”锦乡侯一把拉起庞贵妃,威慑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到大皇子身上,“你是一朝长子,皇室血脉,遇到这种事也该说句话了,快说如何处置。”

皇上昏懦,慧宁公主死后朝政一直由大皇子和庞家一派把持,锦乡侯就相当于暗皇。从本心来说,锦乡侯看不上也看不起皇上,只不过君臣有别罢了。

大皇子已接到锦乡侯等人的暗示,他们要借此事废掉皇上,拥他登基。他做梦都想当皇帝,可这件事太突然,他没有准备,也不敢做这么大的决定。

“锦乡侯这是在骂朕吗?”已穿好衣服、平息气喘的皇上掀开帘帐,坐到软床上,怒视锦乡侯等人,稍后下旨道:“将庞氏剥去贵妃封衔,打入冷宫。”

庞贵妃也接到了锦乡侯等人的暗示,废掉皇上、拥大皇子登基虽是险路,却值得一试。皇上今日之事传开,朝堂不知会乱成什么样,还不如及早退位。她正在犹豫,变听到皇上下旨要把她打入冷宫,她当即就坚定了决心。

“皇上”庞贵妃一声急呵,强撑一口气,站直身体,咬牙道:“皇上不顾伦常,沾污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无缘无故将臣妾打入冷宫,这与前朝昏君有何分别?皇上行如此荒淫之事,又如何配当一国之君?还不如……”

“亲生女儿?你还敢说她是朕的亲生女儿?你好大的胆子。”皇上一脚踹翻端华公主,拍着软床暴呵:“她是谁的女儿你比朕清楚,你蒙骗朕这么多年,还敢来指责朕。小阎子,你去准备,朕要证明给他们看,让他们心服口服。”

端华公主紧紧抓住婆子递来的衣服,身体蜷缩在床脚下,一动也不敢动。平静了一会儿,她看向徐慕轩,徐慕轩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令她浑身冷颤。

她怀疑是皇上夺走了她的第一次,成亲以后,就一直跟皇上保持距离,能不见就不见,除非她想求皇上做事。滴血验亲之后,她怕皇上削掉她的封赏,甚至处死她,就想跟皇上拉近距离,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这几天总往皇上的寝殿跑。

皇上亲口答应还会一如既往宠爱她,可那宠爱不再是父亲对女儿的宠爱,而变成男人对女人的宠爱。昨天午后,她特意调制了解暑的酸梅汤给皇上送去。皇上刚吃过初元丹,要午睡,碰巧她来了,就把她强拉上龙床,X了一次。

完事之后,她恶心愤恨恼怒,哭得很伤心。皇上抚慰她,答应以后比女儿还要宠爱她,又喂她吃了三粒初元丹。吃过初元丹,她好像飘到了云端,浑身热乎乎的舒适。皇上又连X了她两次,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巴不得天天享受。

与徐慕轩成亲之后,两人就行过一次房事,她紧张羞涩,除了疼痛,其它感觉并不明显。与皇上行欢之后,她觉得是屈侮,又是觉得是享受,矛盾心理交织。

可现在,事情被撞破,皇上竟然要废掉庞贵妃,还狠狠踹她,一点宠爱的意思都没有了。徐慕轩会不会休了她?她脑海里冒出这个问题,不禁浑身发冷,连牙齿都打起哆嗦。她没了父亲,母亲进了冷宫,再没了丈夫,她还有什么?

阎公公端来五碗清水,跪到皇上脚下,“回皇上,奴才准备好了。”

皇上冷哼一声,站起来,扎破自己的手指,在每只碗中都滴了一滴鲜血。他呵令大皇子过来,又一把拉过端华公主,扎破他们二人的手指。正好有几个五六岁的皇子公主到这边玩,他又把他们叫过来,各取了一滴血。

“小阎子,端给他们看看。”

这五碗清水中的两滴血除了皇上和端华公主那两滴,其它都很快就融合在一起了。徐慕轩、庞贵妃、大皇子和锦乡侯及几名臣子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结果。皇上和端华公主不是父女,皇上宠端华公主就不是**,庞贵妃就惨了。

“都看清楚了吗?”皇上怒笑几声,“庞氏,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给朕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为什么儿子是朕的、女儿就不是?你跟朕说清楚。”

“皇上,臣妾冤枉……”庞贵妃不敢再强硬,她爬跪到地上,捂脸痛哭。

大皇子、锦乡侯和几名臣子全部五体投地跪下,大气也不敢出,面对滴血认亲的结果,他们无话可说,强硬不复存在,不臣之心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好在大皇子还是皇上亲生,否则他们会更惨,事关皇室血脉,这可是天大的事。

徐慕轩没跪下,他扶着小树,笔直站立,面露自嘲冷笑,摆出一副只看苍天不看凡人的模样。他天天都在算计人,可别人也不是傻子,别人也在算计他。今天的事传出去,最难受、最难过的人不是他,但最丢脸的人却是他。

他为了娶公主,强逼童养媳退了婚,这可是京城曾经传得最热烈的新闻。如今,他娶到了一个冒牌的公主,已经够丢人了,这冒牌公主还被皇上X了。这若是传出去,别说在京城,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他活着,就要贴着墙根走路了。

端华公主到底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他不敢下定论,但他知道他被人算计了。他也知道是谁算计了他,但他没有再反扑报复的勇气,这是他的报应。

皇上扶起庞贵妃的脑袋,一脚踹到她脸上,她顿时口鼻出血,“庞氏,你还敢说朕冤枉你?你做过什么?你不清楚?是不是想让朕说给你听?”

“父皇,您就饶了母妃吧!她……”大皇子哭得泪流满面,他伤感求情却招来锦乡侯恼恨的眼神,象他这么求情,岂不是承认庞贵妃与人有私了?

“锦乡侯,你还说朕荒淫无道,拿朕比前朝灭国之君,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做下的好事。端华是这个贱人跟谁的孽种,你比朕清楚,还让朕说出来吗?”

“皇上,老臣冤枉、冤枉呀!”锦乡侯瘫在地上,磕头如同鸡啄米。

“好,你们都认为自己冤枉,都不想招,朕替你们说。”皇上咬着牙喘了几口气,掏出初元丹吃了几粒,说:“先皇最宠爱的庞淑妃是锦乡侯你的嫡亲妹妹,她生了儿子要和朕争皇位,当时你们庞家可是全力保他上位的。先皇十二年,庞淑妃过寿,先皇准她摆皇后銮驾回锦乡侯府省亲。没想到她却病倒在庞家,先皇就让秦中御(御亲王全名)到锦乡侯府给她侍疾,你们都记得此事吧?”

锦乡侯和庞贵妃都不吭声,显然在回忆此事,唯独大皇子呜呜咽咽低泣。

皇上冷笑几声,抓住庞贵妃的头发,又说:“当时,庞淑妃和秦中御倍受隆宠,而朕和先太后则受尽打压。庞淑妃省亲,你要回娘家去,朕不让你回去,你就偷偷溜回去了,还在娘家住了半个多月。庞淑妃和秦中御回宫之后,你才回来,端华那个贱种就是你住娘家的时候怀上的。端华比预产期早生半个月,你说她是早产,让朕答应多疼爱她,其实她根本不是早产,而是你早怀上的。”

“皇上,不、不是……”当年,庞贵妃确实没听皇上的话,趁庞淑妃省亲执意回了娘家,而且御亲王也勾搭过她,两人还喝过酒,可她没与御亲王通奸呢。

“不是?哈哈……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皇上给阎公公使了眼色。

阎公公匆匆离开,一会儿就带来了两个苍白瘦弱的女孩,呵令她们跪下。这两个女孩庞贵妃认识,她们是御亲王的女儿,跟庞淑妃一起被关在冷宫中。

阎公公准备了两碗清水,分别取了端华公主和这两个女孩的血滴入碗中。端华公主的血竟然和这两个女孩的血相融,只不过融到一起很快就散开了。

“同父异母,血融又散,庞氏,你跟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庞贵妃浑身乱颤,眼神都惊得呆滞了。

滴血验亲的结果就摆在她面前,由不得她否认。她怀疑有人设计陷害,可设计者为什么要陷害端华公主,而不陷害大皇子呢?若是把大皇子搬倒,庞家一派多年经营就会附诸东流,她的下场会更惨,端华公主不也没好日子过吗?

难道端华公主真不是皇上的亲骨肉?对了,那年庞淑妃回庞家省亲,她陪庞淑妃和御亲王吃酒,喝醉了,就睡着了,难道御亲王趁她喝醉淫了她?端华公主也是那时候怀上的?庞贵妃想到这些,很害怕,嗷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哈哈……你哭什么?你为什么不狡辩了?你是不是想起来了?”皇上一脚踹倒庞贵妃,缓了口气,下旨道:“把庞氏打四十大板,关入冷宫,等朕彻查之后赐死。仁郡王降为王,闭门思过,庞家削去世袭封爵,择日谴送回乡。”

圣旨一下,庞贵妃和锦乡侯当场昏倒,大皇子哭得昏天黑地,其他人叹息不绝。躲在远处看热闹的贵妇们哭的哭、叹的叹,议论的议论,唉声叹气响成一片。

徐慕轩神色镇定,上前施礼,“皇上,您想怎么处置端华公主?”

“你先把她带回府,朕再想想。”皇上沉吟片刻,拍着徐慕轩的肩膀说:“你是明事理的人,不要跟他们一起糊涂,朕今后肯定要重用你。你要是不想再要端华,可以把她休掉,朕再赐你一门好亲事,保你风光荣华。”

“多谢皇上。”徐慕轩低垂着头谢恩,眼底充聚着狠毒的光芒。

沈妍在二门花厅接待了许夫人派来送信的人,听来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沈妍不禁摇头。许夫人做为佛祖的代言人,确实慈悲不足,狠毒有余,端华公主也是咎由自取。她是事件的辅助参与者,事后也就当故事听听,当热闹看看。

设计谋害大毛二毛,徐慕轩是出谋划策者,端华公主只是执行者。相比具体操作的人,出坏主意的人更加可恶,更应该得到恶报。就象这件事,端华公主是直接被陷害的人,而徐慕轩那顶华丽丽的绿帽彰显人前,他的日子能好过吗?

对于反击报复徐慕轩,沈妍始终有太多的不忍,可有时候身不由己。在世间这大舞台上表演的人不只他们二人,还有很多人要推动剧情的发展,他们不得不随波逐流。即使有一天你死我活,也是舞台的需要,怨不的谁。

“夫人,龙葵来信了。”

“快给我看看。”沈妍接过信,赶紧打开阅读。

龙葵离开京城半个多月了,她马术最精,脚程又快,预计七八天就能见到沐元澈。沐元澈和四皇子仍在塞北,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信中也应该提到了。

沈妍看完信,才知道龙葵写信时还没到达塞北,更别提见到沐元澈了。龙葵出城之后一路向北,遇到北郊大营的兵马正在演兵拉练,一路被盘查,耽误了时间。她通过北郊大营的属地,向北居然还有兵马在演练,不知道属于哪个大营。

沐元澈从十几岁开始带兵,对演练极有经验。沈妍常听他说兵马演练一般是在春秋两季,不冷不热,连装备都省。有时候冬季也演兵,却只是局限于某一个营。夏季基本上不演兵,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或准备打仗了。此时正值盛夏,龙葵去塞北途中却遇到了大规模的演兵,这其中定有原因。

沈妍正在沉思,就有丫头来报说项云谦来了。沈妍暗想这财迷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正想找人了解一下北郊大营的情况呢,项云谦可是军人出身。项云谦来接诏哥儿和璎姐儿回府,顺便给她报信,项老太爷要过八十大寿,汪仪凤请沈妍去贺寿。得知项云谦的来意,又随便寒喧了几句,沈妍才转过正题。

项云谦介绍了京郊几个大营的详细情况,连大营统帅的出身及祖宗八代都告诉她了。沈妍随口编了个理由,又问起京城北部的布兵情况,项云谦也告诉她了。

听完项云谦介绍的情况,沈妍不禁心惊,看来情况远比她想像的要严重。

当然,项云谦费了那么多唾液也是有代价的,他让沈妍代他给项老太爷准备一份寿礼。这份寿礼最后的买单者肯定是沈妍,这是不争的事实。

诏哥儿说什么也不走,非要跟沈妍一起去项家,等沈妍贺寿回来,他再跟着回来。项云谦准备了一堆话,刚一开口,就被诏哥儿噎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跟斗。

“谁一天给我一吊钱,我就跟谁混,没钱的人休想带我走,请便,不送。”

项云谦是极品财迷,总想方设法捞钱,自己的钱恨不得一文掰成两半花。一天给别人一吊钱,除非他疯了,跟他一天要一吊钱,还不如直接要他的命呢。

璎姐儿见诏哥儿不回去,她也不回去,项云谦无奈,只好无功而返。沈妍确定了到项家贺寿的日子,就拉出一张单子,让苏嬷嬷准备两份寿礼。

她思虑半晌,就把几个管事都叫来,开出一份日常用品的采买单,让管事大力采买。胜战侯府后花园有个大冰窖,采买来的吃食之类可以存放在冰窖里。

“夫人,刚才西府那边有人敲两府中间那道小门,守门婆子询问,也没人应声,只递过来一张纸条。”管事婆子呈上一张揉皱的纸条。

因查检胜战侯府,沈承荣为大皇子和庞家一派当了替罪羊,被削爵撤职,承恩伯府也就不存在了。因承恩伯府在西面,胜战侯府的人就称那边为西府。

慧宁公主新死时间不长,沈承荣又被削爵撤职,承恩伯府也就败落了。李姨娘和沈妍被疯狂的侍卫“畅饮”之后,后果都相当严重,老天对她们报应也够狠。

李姨娘下体流血不止,骚痒难耐,不知染上了什么病,散发一股恶臭,跟她保持几丈的距离都能闻到臭味。她到处求医问药,都成药罐子了,也没治好。

沈娇更“幸运”,她中标了,怀了身孕,不敢说,都三个月了,李姨娘才知道,用虎狼之药给她把孩子打掉了。她的身体伤了根本,要想再要孩子就万难了。

那张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错字白字占一半以上。大致意思是说沈承荣要把沈婉嫁给庞昊,沈婉不愿意,被沈承荣打了,写纸条的人求沈妍帮帮沈婉。

看笔迹,再看写纸条者的口吻,应该是沈婉的帖身的丫头婆子所写。沈婉不会自己向沈妍求助,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沈承荣的女儿,总刻意与沈妍这个弃女保持距离。慧宁公主死得太突然,关系到身世的重大秘密都没有告诉她。

这沈承荣真是不消停,混到这种地步,连男根都混没了,还蹦跶什么?被大皇子和庞家一派当成替罪羊,吃一次亏还不够吗?还腆着脸往上贴有意思吗?

慧宁公主死后,皇上只撤掉了给慧宁公主的封赏,并没有削沈婉的封号。庞昊是伪嫡子,文不成、武不就,声色犬马倒是样样精通,整个一个纨绔公子,又跟沈娇有曾经有一腿。而沈婉不只是嫡女,还是郡主,庞家当然愿意娶沈婉。

沈承荣现在无职无爵,因爵位职位而得的封赏也被撤掉了,日子肯定不如以往风光了。但他还是驸马,每个月都能从内务府领些奉银禄米维持生活。慧宁公主留下了一些私产,每年也能出息几百两银子,可以保证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大概沈承荣还想翻身吧!被彻头彻尾打击了一次,他不认输,还在寻找机会。

现在,庞家也被削了爵,已经一无所有,贴上去还能得到什么?这件事宫里暂时封锁了消息,没传开,沈妍也不想多说,让沈承荣再去碰个大钉子吧!

“苏嬷嬷,黄精,你们过来。”沈妍仔细交待了二人,让她们分头行事。

过了一会儿,苏嬷嬷就带回了消息,这消息是她重金买通李姨娘身边的心腹婆子才得到的。李姨娘想偷梁换柱,让沈娇代替沈婉嫁到庞家,已开始安排了。

沈妍轻敲几案,说:“太好了,我们只须顺水推舟就行。”

庞贵妃被打了四十大板,就被送进冷宫了,端华公主穿好衣服,被送回了锦乡侯府。皇上要下旨处理锦乡侯和大皇子等人,被徐慕轩拦住了。

徐慕轩说皇上寿辰普天同庆,这样的事传出去,对皇上的英名不利,应该过几天再下旨。皇上认为徐慕轩的话很有道理,没下旨,还让人封锁了消息。

大皇子和锦乡侯来求见皇上,想替庞贵妃求情,还没说到正题上,就被骂出去了。正好徐慕轩也要回府,两人与他同行,把他当成救星,小心翼翼求教。

“轩儿,你看这件事如何是好?”锦乡侯满眼期待等徐慕轩回答。

徐慕轩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出宫再说,你们先走。”

锦乡侯给徐慕轩留下暗示,和大皇子匆匆出宫,去了庞家一座别苑。大皇子和庞家一派的重臣刚到齐,正在商议应对之策,徐慕轩就来了。

“徐侯爷,你是大皇子的谋臣干将,足智多谋,你认为此事该怎么办?”

“真让我说?”徐慕轩略带嘲弄的目光扫过众人。

“轩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每一个人都是老夫多年的至交。”锦乡侯长叹一声,又说:“他们同你一样,都倍受老夫和大皇子信任。”

徐慕轩耸肩冷笑,沉声说:“反了。”

“这、这能行吗?要是……”大皇子满脸惊慌扫视重人,双手轻颤。

“要是成了,你就是皇上,这里每一个人都会论功行赏。要是败了,你就死路一条,这里每一个人都会被连累。”徐慕轩轻哼一声,又说:“要是不敢,你就等着别人当了皇帝,窝窝囊囊,或许能得个善终,但可能性也不大。”

“可是父皇……”

“他昏庸无道,又如此绝情,你以为他还是你以前的父皇吗?今天若不是轩儿拦着,圣旨一下,你降成王爵,再想晋升超越其他皇子,难如登天。庞家百年基业说毁就毁,我到九泉之下也没脸见列祖列宗了。”锦乡侯越说越气,众人劝慰他,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我认同轩儿的说法,成败在此一举,诸位呢?”

在场的臣子都是大皇子和庞家一派,以前都对大皇子忠心拥护,此时也都表白了誓死追随之心。带到如今,他们就是不想参与,除了死,也没有别的退路了。

大皇子犹豫半晌,才吁一口气,低声说:“我听外公的。”

徐慕轩见众人一致决定要反,心中暗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既然诸位都同意了,我们就做一下具体布署,订下时间,然后分头行事。”

“好。”锦乡侯拈着白须,狠厉森冷的目光扫视众人,“诸位,今日我们决定之事关系大家的前程和身家性命,既然诸位都同意,就不容再反复。你们都跟老夫相交多年,若让老夫发现谁有二心,庞家的死士可不是吃素的。”

“请侯爷放心,请大皇子放心,我等誓死追随。”

除了徐慕轩,再场的人都表明决心,要誓死追随。徐慕轩笑而不语,但锦乡侯和大皇子把他当成一家人,不管他是否表态,也不会怀疑他有二心。

众人商议完毕,锦乡侯又跟每一个人分别碰了头,做出具体安排。徐慕轩鼓励了大皇子一番,率先离开,大皇子送他到门外,殷切而别。

徐慕轩谴退小厮随从,一个人骑着马漫无目的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直到日影西沉,他腹中饥饿,在一座小餐馆随便吃了些东西,才回到武烈侯府。他进到书房的院落,看到一个宫女正在书房门口满脸急切等他,他嘴角挑起冷笑。

宫女见他进院子,忙迎上去施礼,“驸马爷,公主、公主要自残。”

“你侍候她多年,不知道她的性情吗?她要是有死的勇气,本侯奉陪。”徐慕轩冷笑几声,“公主到怎么了?她有什么事?如实告诉本侯。”

“驸马爷,公主想请你去一趟,她……”谎言被揭穿,宫女满脸讪色。

端华公主拿命相逼,让宫女来请徐慕轩过去,请不到人,她也很害怕。

“本侯还有大事要思虑,让公主好好休息吧!”

“驸马爷,公主说你要不去见她,她就自己到洗衣房为奴。”

“到洗衣房为奴?这倒是个不错的去处,比她要死可信度更高一些。”徐慕轩凑到宫女耳边,说:“你告诉公主,她不能去洗衣房,龙床比洗衣房更需要她。”

宫女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也不明白徐慕轩的话,刚要问,就被徐慕轩训斥一顿,赶走了。孙清风从暗阁里出来,冲徐慕轩含笑点头,满脸佩服。

“你不用佩服我,今天的事不是我设计的,我也被人算计了。”徐慕轩停顿了一会儿,“我怀疑你的主子知道此事,这件事他提前没跟你提起?”

孙清风摇了摇头,“主子手下可用的人很多,或许是别人做的,我不知道。”

“知道也好,不知也罢,无所谓了。”徐慕轩凝望窗外,长吁一口气,“锦乡侯和大皇子决定要反了,你们主子隐忍这么长时间,也该有所举动了。”

“他们决定了?”

徐慕轩点点头,把锦乡侯和大皇子等人的布署全部告诉了孙清风。孙清风连连点头,把关键问题记下来,又回到暗阁,去给他的主子发消息了。

第二天,徐慕轩一早起来,就到端华公主的院子,催促她梳洗打扮。端华公主见徐慕轩,很高兴,得知徐慕轩让她进宫陪皇上,她当即就昏倒了。徐慕轩毫不在乎,让宫女替她梳,亲自把她送到御书房偏殿的龙床上。

七月初三,皇上寿辰,普天同庆之日。

皇上早朝,在金銮殿接受臣子朝拜,他刚颁下惩罚大皇子和锦乡侯等人的旨意,圣旨还没传出去,大皇子和锦乡侯世子就带兵冲进了金銮殿。他们以皇上昏庸无道、荒淫无耻为由,宣布废掉皇上,拥立大皇子登基,并控制了文武百官。

京城四个城门全部关闭,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街道也全部戒严了。百姓不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但能感受到压抑恐慌的气氛,没有大事,全部闭门不出。

皇上被锦乡侯一派控制,并被酷刑拷打,不得已,颁下退位诏书,让大皇子继位登基。大皇子和庞家一派一边为大皇子登基之事做准备,一边清算跟他不是一派的官员。大皇子龙袍还没做好,贬黜罢免官员的圣旨却下了一道又一道。对于跟他是一派且追随他逼宫的人则是大肆封赏,一夜封侯者大有人在。

几名刚正耿直的臣子反对大皇子逼宫夺位,誓死不肯屈服,就被大皇子一派当成了用来骇侯的鸡,流放的流放,收监的收监,处斩的处斩。

象项家、杜家这样的笃直纯臣之族,锦乡侯的策略是以拉拢为主。知道他们不可能马上接受大皇子登基,就削掉他们的职务,把他们挂起来了。

徐皇后也同皇上一起被废掉了,庞贵妃被接出冷宫,封为圣德太后。出了冷宫,庞贵妃顾不上治伤,就哭哭啼啼让大皇子赶紧接端华公主进宫。

大皇子自幼不喜端华公主骄横霸道,两人一母同胞,兄妹关系并不和睦。现在,大皇子认为端华公主跟他同母异父,就对端华公主更加不喜了。

见庞贵妃如此心疼端华公主,大皇子心中不悦,说了几句气话,和庞贵妃差点吵起来。锦乡侯等人劝住他们,两边说尽好话,总算把事情压下去了。但庞贵妃给端华公主要的封赏大皇子借故拖延,一样没给,倒是重赏了徐慕轩。

七月初九是天师预测的黄道吉日,大皇子准备在那一天登基,提前颁下诏书要普天同庆。并采纳徐慕轩的安排,要一改旧习,举行一个别开声面的登基大典。

胜战侯府正门紧闭,连两旁的侧门也关闭了,任何人来访都闭门不见。熟悉沈妍的人有事登门,从后门进来,那些暗卫和眼线就都是暗线联络了。

沈妍通过许夫人设下宫中的眼线,时刻关注宫中的情况。大皇子登基对沐元澈和四皇子都很不利,庞贵妃和端华公主也不会放过她,她要及早做好应对之策。

左琨和金财神都建议她带两个孩子离开京城,她若想走,他们都可以拿到出城的令牌。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危,她想走,但京城里让她记挂的事也太多。而且她总感觉大皇子是秋后的蚂蚱、兔子的尾巴,隐忍多时的御亲王也该动了。

她左思右想,决定等到大皇子登基之后再离开。庞贵妃要养伤,还要忙碌大皇子登基之事,对付皇上那些宠妃皇子。端华公主受了很大刺激,精神状态还没恢复。只要这两个人不找她的麻烦,她就能平安无事,安安静静过日子。

“夫人,西府那边传来消息。”

“快说。”

现在,沈妍很关心沈承荣那边的消息,通过那边一些细枝末节的消息也能判断当今的事态。沈承荣早就归入大皇子和庞家一派,但一直没得到重用。慧宁公主在世时,大皇子和锦乡侯等人不敢用他。慧宁公主一死,他没了靠山,他们根本不屑于用他。但他见利忘义,很适合扮演跳梁小丑,哪一派当政也不可或缺。

大皇子即将登基,沈承荣又活了,认为自己当时选择追随大皇子和庞家一派没错,又挺直腰杆。他极力奉迎,虽说还没起复,不过看他得意的样子,也快了。

“沈驸马要把婉阳郡主嫁给庞昊做平妻,让七月初八晚上抬过去,西府正准备呢。婉阳公主不同意,一直闹腾,这几天被沈驸马又打又骂。”

“做平妻?还要晚上抬过去,这是什么道理?”

庞昊是伪嫡子、白身,又不学无术,还要娶平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庞家这一窝人是不是升天升得太快了,真不担心掉下来摔死吗?

“听说庞公子坏了锦乡侯世子夫人一个庶出侄女的清白,锦乡侯世子夫人就要把那个侄女嫁给庞公子做正妻。原本锦乡侯世子夫人打算让婉阳郡主做妾,锦乡侯世子不同意,两人商量了许久,才弄了个平妻的位置给婉阳郡主。”

“平妻也不是晚上抬进门呀?只有妾才晚上进门呢。”沈妍暗自摇头,庞家让庶女做正妻,如此糟践沈婉,这还不是看不起沈承荣吗?真不知道庞家把沈承荣当什么了,沈妍轻叹问:“李姨娘不是想让沈娇代替沈婉?现在有什么动静?”

“李姨娘听说庞家让婉阳郡主做平妻,就不想让二小姐替代了。”

沈妍冷笑几声,说:“我费了这么多心思,她现在不想让她女儿替代了,这可由不得她。她不想让她女儿替代,我让她女儿替代,然后再按计划行事。另外在初八当天再放出消息,就说沈承荣不满嫡女做妾,要让庶女替代嫡女。”

“是,夫人。”

“再去跟左皇子说明情况,让他派出的人注意识别。”

丫头应声退出,沈妍靠坐在凉榻上,摆弄一个布老虎,脸上流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她一脚踩上去,还不知道庞家怎么踩沈承荣,等着看热闹吧!

七月初八晚上,沈妍一下等在后门,接到左琨送来的消息,得知沈婉安全离京,她才松了口气。庞昊掀开花轿,看到沈娇这个多手残柳会是什么反应,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事了。不管沈娇和李姨娘有什么下场,也是她们咎由自取。

夜风轻拂,花香弥散,一轮弯月挂在深蓝的天空,满天繁星璀灿闪耀。

从后门听完消息,几个粗使婆子把沈妍和丫头送到二门上。沈妍见今晚夜色很好,就让丫头先回去,她想独自走走,丫头不放心,让两个婆子给她提类开路。

“谢谢你。”幽然的声音传来,一个黑影挡住沈妍三人的去路。

两个婆子看清挡路的黑影,张大嘴巴愣了片刻,没喊出来,就齐刷刷倒下了。

“你见到我不害怕?”

沈妍摇头嘲笑,“鬼我见多了,没见过你这一号,你吃烟烛香火吗?我供奉。”

“没时间跟你贫嘴,明天还有大事,我要走了,婉儿就交给你了。”黑影说完,冲暗处招了招手,就有一独臂大侠过来,抱起她就飞走了。

“哎!你、你们……也不说看看孙子,太无情了。”沈妍很生气,她生孩子时沐元澈就不在身边,孩子那么可爱,他们来了都不看一眼,真太气人了,“你们等着,我把大毛二毛都教成土匪,天天气你们,气得你们天天跳脚。”

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初九,是大皇子登基的黄道吉日。

登基大典开始之前,大皇子先下了一道圣旨,是给沈承荣的,让他三天之内带家眷滚出京城,否则杀无赦,原承恩伯府及慧宁公主留下的私产全部收缴。

沈承荣一心等着大皇子给他起复的圣旨,接到这道圣旨,当下就昏倒了。醒来之后,得知是李姨娘用沈娇代替沈婉嫁到了庞家,他一剑就刺穿了李姨娘的心窝。李姨娘死了,但大皇子让他要滚出京城的旨意不会改变,他不想死就必须走。

哀告无路,苦求无门,他只好收拾行李,准备离京。李姨娘死了,他又没有男根,哪个女人愿意跟着他?沈承荣知道自己会成为孤家寡人,就把他那些女人和府里的下人全部卖掉了,换了一笔银子做路费,一个人狼狈离京。

不管是做妻、平妻或妾,沈娇都愿意嫁给庞昊,那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可庞昊不愿意娶她。他们苟且之后,沈娇那时候要做妾,庞昊肯定愿意。可现在沈妍已经千帆过尽,还中了一标,连做妾庞昊都觉得她恶心了。得知是她代沈婉嫁过来了,庞昊当即就让人打了她几十板子,把她赶到洗衣房为奴了。

“天降吉时,新皇登基”

吉时已到,登基大典开始,祝贺的礼炮还没打响,北城门外就响起了炮声和号角声。听到北城门外响起炮声,得知北郊大营统帅带大营五万兵马打着勤王的旗号攻城,大皇子和庞家一派都慌了神,赶紧调其它三个大营的兵马应战。

大秦皇朝吸取前朝的教训,很注重对京城安全、治安的护卫,京城设有巡城卫、御卫营和御林军,还有皇上的暗卫金翎卫,共计十几万人。

巡城卫和御卫营统领都是大皇子和庞家一派的人,御林军有一正三副四个统领,有两个投靠了大皇子。金翎卫明卫由三皇子统领,三皇子也归顺了大皇子。

逼宫时,大皇子和锦乡侯只调集了巡城卫和御卫营,又让一部分御林军和金翎卫明卫牵制金翎卫暗卫。这样一来,大皇子逼宫很顺利,轻而易举就拿下了皇上。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大皇子和锦乡侯等人都忽略了对京郊大营兵马的掌控。

北郊大营统帅带兵攻城,大皇子下旨调其它三个大营围攻,想法不错。可他的圣旨一到京郊那三个大营,统帅根本不看,就赏给马夫当手纸了。

仗打得一点也不激烈,只用了三天时间,北郊大营兵马就攻破了京城。但北郊大营统帅并没有请皇上重归帝位,而是拿出先皇的遗旨,要拥簇御亲王登基。

先皇的遗旨写得很明白,若皇上昏庸无道,荒淫无度,臣子可废之,另立御亲王为帝。皇上X了端华公主,就是他昏庸荒淫的力证,废他而拥立御亲王就理所当然了。先皇的遗旨都拿出来了,比起大皇子名不正、言不顺,就有力多了。

御亲王进城第一件就是去参拜先皇,在先皇灵位前立世要做清正之君,开创大秦盛世。他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感动了百姓,连那些清正之臣都颇为动容。之后,他又把关在冷宫的庞淑妃接出来,百忙之中侍亲尽孝,又感动了很多人。

朝中以杜家和项家为首的清正之臣验过先皇的遗旨,确认是真的,都没说什么,也没对御亲王表示支持。御亲王也不逼他们表态,也不急着登基,而是不分门派,挑了耿直能干的臣子速速处理朝中积压的政务。

大皇子和其他成年皇子及皇族宗室反对御亲王的人都被关到北城门附近一座大宅院里。庞贵妃、白贤妃等妃嫔及未成年的皇子公主都被关进了北宫。

支持大皇子登基而与庞家交往不密的臣子,比如大皇子正妃、侧妃娘家一族全部被羁押。对于庞家及附从庞家的臣子,御亲王是副置之不理的态度。正当这些人不知道何去何从之时,御亲王向他们伸出召唤之手,他们就赶紧归顺了。

御亲王也封赏了一直追随他的人,钱益被封为一等侯,兼任户部尚书,连钱盛都被直接封了伯,钱家从默默无闻的小门一下子就挤身到京城的权贵圈子了。

许夫人被封为一品一等淑仪夫人,可她却拒绝的封赏,要剃度出家,让御亲王赐给一个法号。她的要求震惊了钱家所有的人,京城传言些事,百姓唏嘘不已。

钱家人无法改变她的决定,连御亲王出面苦劝都无济于事,只好给她赐下法号净空。她决定到西南省一座寺庙修行三年,然后云游天下,临行前,去跟沈妍道别。沈妍对她的决定也很吃惊,不管把她当不当朋友,都惋惜不止。

“你曾提醒我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出家,从此不理凡事,就是我最好的退路。”

“你为什么要出家?”沈妍觉得许夫人此举耐人寻味。

“定数、劫数,一定都是天意,不管你怎么想,我把你当朋友。”

送走许夫人,沈妍苦思良久,终于明白许夫人所谓的劫数和定数,心中豁然开朗。既然许夫人给了她暗示,她也应该早做准备,因为她命中也有定数。

端华公主认定御亲王是她的亲生父亲,御亲王进城入宫,她就去认亲了。

“秦中坚(皇上的名字)真是混蛋,可怜先皇一片苦心,更可怜慧宁满腔心血呀!”御亲王冲跪在地上的端华公主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蔑视,“你不是朕的女儿,朕和庞氏也没行过苟且之事,朕不骗你,也要证明给你看。”

御亲王还没有登基,就以朕自称了,举手投足比皇上更具有帝王气势。

同样采用了滴血认亲的方法,端华公主和御亲王的血并不相融,而先前被皇上验血的两个女孩就与御亲王血型相融,端华公主到底是谁的女儿就成了疑团。

端华公主很惊惧,皇上削掉了她公主的封号,大皇子并未给她恢复。御亲王进城,她把重享公主份例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御亲王身上,没想到她也不是御亲王的女儿。她很清楚,若她没了公主的身份,她就一无所有了,比奴才还不如。

“皇上,臣有事请奏。”徐慕轩进到御书房,冲御亲王恭顺行礼。

御亲王起身离座,迎着徐慕轩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很客气地说:“徐爱卿来得正好,朕有几件事同你商量,有公事,也有私事,赐座。”

端华公主见御亲王对徐慕轩如此客气,满含希望的目光投向徐慕轩,希望徐慕轩能看在他们有夫妻之名的份上,替她讨一重公主或郡主的身份。

徐慕轩谦恭谢座,施礼说:“皇上还是说私事吧!臣忙了一上午公事,累了。”

“哈哈……朕就知道你是可靠能干之臣,朕用你绝对没错。”御亲王击掌三下,转向端华公主,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这个妻子?”

“臣想休掉她。”徐慕轩语气很果绝,“臣要奏请的事就是要休掉她,请皇上为臣做主。另外,臣还想请皇上亲开御口,再给臣赐一门婚事。”

端华公主听说徐慕轩要休掉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哀哀凄凄哭求。徐慕轩会休掉她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听徐慕轩说出来,她还是难了接受。

御亲王放声大笑,“你我君臣真是心有灵犀呀!都想到一起去了。朕要跟你商量的私事就是让你休掉端华,再给你赐一门婚事,看,朕要赐婚的人来了。”

妆容精致、身穿淡紫色宫装的女子迤逦而来,一袭艳色点亮肃然沉静的御书房。来人是被庞贵妃陷害、被皇上发配到皇家寺庙,之后又失踪的端宁公主。

“朕看不起秦中坚,也不喜他那些象他一样糊涂鲁直的儿女,端宁除外。端宁是朕的侄女,朕又收了她为义女,赐给她的封号是端宁净容公主。”御亲王拉着端宁公主走到徐慕轩跟前,笑着说:“徐爱卿,端宁很仰慕你呀!”

徐慕轩明白御亲王的意思,嘴角划过冷笑,“多谢皇上,臣也很仰慕端宁净容公主,若能求端宁公主下嫁于臣,臣三生有幸,九世感恩。”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御亲王褒奖了徐慕轩和端宁公主一番,当即就让徐慕轩给端华公主写下休书,又下旨给徐慕轩和端宁公主赐婚。

端宁公主谢恩之后,笑眼瞄过徐慕轩,眼底一片清冷,“父皇,您和徐侯爷有国事要议,女儿闲瑕无事,想和端华妹妹叙叙旧,求父皇恩准。”

“朕准了。”

处于绝望的端华公主被两个太监拖出御书房了,端宁公主让太监把端华公主拖到小花园的角房。两人怎么叙旧,别人不得而知,但听到端华公主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众人也就明白了。自苦成王败寇,天下尚且如此,何况女人?

八月仲秋,天高气爽,御亲王择吉日登基,确实普天同庆。

新皇登基第二天,徐慕轩迎娶端宁公主,十里红妆,风光气派。

端宁公主出嫁前三天,把在皇庄休养的徐皇后接回了京城。御亲王封徐皇后为贤德王妃,又封六皇子为明亲王,让六皇子接徐皇后入府进孝。

就在端宁公主下嫁徐慕轩那日,端华公主以乱淫天下之罪被判处骑木驴之刑。端华公主骑着木驴惨叫连连,绕城一周,一圈没走下来,就已肠穿肚烂。

有人把端华公主被判处骑木驴之刑的事告诉了庞贵妃,木驴驼着端华公主从北宫经过。而庞贵妃则在那时爬上天台,纵身跃下,粉身碎骨。

御亲王当政很清正,但也有人欢笑有人忧,这就是人世间连绵不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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