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李闲越发心喜,他刚才所说的境遇又要发生变化其实是基于女人委身于胡七的推断,从良对一个妓女来说绝对是大事,是好是坏当然一时也无法断定,女人这样的反应恰恰验证了李闲之前的推断没有任何问题,这让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旁边的平儿心还提着,眼睛不时往门外瞄,心说那侍婢怎么这么慢呢,这不要急死人吗!
“先生。”这时陷入沉默的女人突然唤了一声,吓了平儿一跳,就听女人用少了几分平静多了几分感慨的声音轻声问道:“妾身这一生的结局会如何呢?”
平儿愣住了,她也不傻,那女人这样问自然说明李闲之前所说的那些都对了,可这怎么可能,总不成这些东西也是从一品楼听来的吧!
想着,平儿望向李闲的眼神多了几分迷惑和敬佩。
李闲越发的淡定自若,淡淡道:“许多事无需追根究底,但求问心无愧便可,天意莫测,一切变化寻其究竟不过是源自人心,以夫人的悟性应该明白在下的意思?”
女人沉默片刻,幽幽道:“妾身受教了。先生刚才说右手主后天变化,那就请先生为妾身看看后天的姻缘吧,有劳先生了。”说着她将左手收回,缓缓伸出右手,自不用说,这女人真正的关心其实就是这后天的姻缘。
李闲这会儿心中已然有底,从容执起女人同样修饰的近乎完美只是手腕没有了丝巾点缀的右手掌,仔细看了看道:“夫人这后天的姻缘吗。”
话未说完,就听门外传来侍婢的声音:“夫人,老爷回来了。”
那一瞬间李闲就觉得手中突地一轻,竟是女人快速的把手掌收了回去。
这时胡七亦在侍婢的陪同下快步进了堂屋,此时的胡七一扫之前在卜府时唯唯诺诺的奴才相,面色冷峻,腰杆挺直,甚至比当日的卜南帆还要有主人的派头,一进堂屋他便语气急躁的冲屏风后喊道:“不是说过不让你出来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说话间眼神扫过李闲和平儿,目光很是不善。
平儿一颗心提到胸口,心虚之下垂着头不敢看胡七,李闲却是含笑迎上胡七的打量,从容道:“在下李布衣,这位老爷有礼了。”
胡七看眼李闲,不屑的冷哼一声,冷冷道:“原来是个江湖骗子,我当是什么高人呢,没什么事你可以滚了。”
“老爷!”这时屏风后的女人软软糯糯的唤了一声,那声音和之前与李闲对话时判若两人,透出的柔媚就仿佛能搔进人骨子里一样,便是李闲都觉得有些心颤。
胡七却是全然不为所动,冷声道:“不用说了,我可不信什么神棍的胡言乱语,给他们点钱赶紧打发走。”他冲侍婢挥挥手,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屏风后的女人沉默一会儿,淡淡道:“先生对不住了,小玲,去给先生拿两个银锭来,就当是我劳烦先生的补偿吧。”
胡七听了脸色阴冷的道:“哪那么多废话说,赶紧拿钱去!”
李闲若有所思的看看胡七,起身道:“多谢夫人了。”当下众人都再无言语,不过李闲却对胡七和这女人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从刚才胡七的反应,只怕这女人躲在屏风后不只是为了考验自己相术这么简单,更多的怕是因为胡七就是那种容不得自己女人和其他男人接触的暴力变态,所以女人才会如此的谨小慎微。可怜,真是可怜呢。
想到那两只羊脂白玉般的细嫩手掌,李闲心中不禁起了几分怜惜。
不一会儿小玲把银锭取来,李闲收拾起心思,示意平儿收下后冲那屏风欠欠身道:“缘聚缘散俱是定数,在下就此告辞,希望他日有缘能再为夫人算上一二。”
“什么有缘没缘,拿了钱赶紧走人!”胡七不耐烦的呵斥道。
李闲望向胡七,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淡淡道:“这位老爷虽然对在下有所怀疑,不过看在夫人的面上在下送老爷四个字,阴魂不散,老爷若是有心,便把这阴魂超度了吧,若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告辞!”
说罢也不给胡七反应的时间,带着平儿信步出了胡府,留下胡七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后,那脸上的表情便发生了古怪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