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点头道:“说得有道理,没想到黄老板还有这等见地,看来本官是得让仵作好好再勘验一遍尸体,以免诬陷好人才是。”
黄贵忙道:“大人英明,人命关天,是该慎重。”
李闲深深看眼黄贵,笑道:“好了,没别的事了,打扰黄老板赚钱了。对了,再过几个月便是本官母亲的寿辰,到时本官可要向你这珠王买些上品南珠,黄老板可别忘了。”
黄贵忙笑道:“大人客气,草民一定早早备好,买就算了,就当是草民送老夫人的寿礼。”
李闲满意的道:“那本官就不客气了,告辞。”返身走向前头店面,黄贵赶紧的送着出去。
那伙计见老板亲自把李闲送出来还一脸恭敬的样子,识趣的没有多说话,只是心中嘀咕,难不成这位公子还真是要买老板店面的富家少爷。
李闲和平儿就此离开怀圣珍珠行,款步出了光塔街,平儿忍不住道:“少爷,有发现吗?”
李闲正在思索,听到平儿问便皱眉道:“这事透着古怪,我进后屋时黄贵正和两个男人说着话,那两人一看就不像有钱人,所以我故意问黄贵他们是不是来买南珠的,黄贵就口儿认了。后来我又试探他说娘几个月后过寿辰,要向他买南珠做寿礼,他也没有拒绝,绝口没提自己要回老家的事,而他的伙计明明说要把店面盘出去。你说他为什么要对我撒谎呢?”
平儿想想道:“也许是那个伙计在胡说呢,至于那两个人,或许是有什么不便向外人说的缘由,所以黄贵才就口认了的。”
李闲摇摇头,“不对,那伙计肯定没撒谎,你没见珠行里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没有吗,估计都被黄贵给出清了,若不是要离开他不至于如此,至于那两个人我倒是想到一种可能性,若是真的,那事情便有趣了,这样平儿,你去找老苏,让他去给我查一件事,如果这事被我猜中了,那张阿珠这案子不光是别有内情,李千里他们针对少爷的阴谋说不得也要白忙一场。”说着他凑到平儿耳边低语起来。
片刻后李闲孤身一人离开光塔街,先是回法曹府换了官服,然后找了个白直引路,直奔南海县衙,已经找黄贵验过证言,那接下来要做便是亲自验尸。
县尉吴世友被李闲打发与胡万民缉拿陈正去了,目下南海县负责法务的便是另一个县尉冯君平,新任司法参军登门,冯君平匆忙出迎。
这冯县尉长相白白胖胖,一团和气,是岭南四大家族冯家的人,只是不是嫡系,不过李闲没有倨傲,上来就表明来意:“冯大人,本官是为陈张氏的案子而来,这案子是你们南海县报上来的,所以本官过来看看尸体,有劳了。”
冯君平一听是为陈张氏的案子而来,原本还以为是法曹府又要推皮球推回来,听到后边才放下心,赶忙道:“应该的应该的,下官这就带大人去看尸体,来人,去把仵作刘三儿喊来。”
自有执刀应声,不片刻,一个身形干瘦脸色发白的男子跟着执刀过来,正是仵作刘三儿,在刘三儿的引路下众人来到殓房。
殓房出乎意料的干净,也没有任何尸臭味道,李闲讶然道:“这里是刘仵作处理的吧,真是不错,竟然闻不到半点异味,刘仵作很尽职啊。”
刘三儿被夸的脸上放光,慌忙道:“大人过奖了,这是小的分内事。”
大概是李闲随口的夸奖激励了这仵作,刘三儿连手脚都麻利起来,掀开棺板上的白布,露出下面已经有些腐烂不堪的尸体,恭声道:“大人,这就是那具无头女尸。”
冯君平早在掀开白布的一霎那已经退出好远,还捂住鼻子,唯恐被尸臭熏到的样子,刘三儿看到,眼底深处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鄙夷,再望向李闲,却顿时让他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