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笑着打量汉子,没有说话,苏云瑞知机的道:“这位是法曹衙门新任司法参军李闲大人,知道你们两个前些日子在南海县衙击鼓鸣冤,便来见见你们,有什么冤情你们尽可当着李大人的面说出来。”
“李大人?!”汉子慌忙道:“草民张秀见过李大人。”他很有些惊惶,显得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反应。
“老二,是谁啊?”房间里又走出一个男子,和张秀面目相似,看到李闲几个也是吃了一惊。
张秀忙道:“大哥,这位是法曹衙门的司法参军李大人,来找我们问前些日子伸冤的事情的。”
那汉子一听脸色一变,嘴上道:“草民张青见过大人,大人请里面坐。”他慌忙请李闲三人进屋,此人的表现要比张秀镇定得多。
李闲看了心中有数,也不说话,笑着进屋落座,趁张氏兄弟忙着端茶递水的功夫,他冲苏云瑞耳语几句,苏半州点点头,推门去了。
张氏兄弟有些惊讶,李闲笑道:“本官让他出去办点事,两位请坐,本官先要对前些时日两位伸冤一事致以歉意,那是本官尚未赴任,来不及接手令妹被害一案,实在对不起两位了。”
张青张秀一听越发慌张,张青忙道:“大人千万莫如此,我们兄弟不过是一介草民,可不敢当大人的道歉。”
张秀也道:“是啊大人,哪有当官的给小民百姓道歉的道理,大人您快别吓我们了。”
李闲理解两人的惶恐不安,也知道他这样的做法确实有些超前,笑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本官给你们道歉也是应该的,你们两位无需拘谨,快坐下吧,本官找你们也就是随便聊聊。”
张青张秀相互看看,坐是不敢坐的,不过听李闲说只是随便聊聊,那张秀倒是松了口气,只是张青明显心计多些,还抱着警惕的眼神看着李闲。
李闲笑笑,目光瞥了瞥两人的脚下,又望向床榻那边,带着几分感叹的道:“你们两位应该是走了不少的路才到广州的吧,脚下的鞋都磨成了这样,想必非常辛苦才是。”
张青张秀没想到李闲开口就说起他们的鞋,低头看看,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两人都是赤着脚,鞋则摆放在床榻边,也确实破的有些不像话,整个鞋面几乎都烂掉,只剩几条布条,鞋底还能看到磨穿的小洞,这样的鞋也难怪他们宁可赤着脚也不穿了。
那张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让大人见笑了,草民习惯了赤脚,倒没怎么管那鞋的好坏。”
李闲叹口气:“看得出来你们这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也遇到过很多危险吧?本官也有个好友,前些时日刚从秦关古道翻越五岭,出外游历,看到你们本官很担心他在路上的安危啊。”李闲颇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一旁的平儿听了心中奇怪,少爷怎么在这个时候提起张九龄来了,好像跟阿珠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啊?
这时就听那张秀道:“翻越五岭?那大人您的朋友是得小心了,我们从泉州过来,其间多走水路,就这样还屡次遇险,大人您的朋友胆子可是够大的。”
李闲点头,叹口气道:“我那朋友也是倔强,非要出门游历长见识,这孤身一人在外的,是让人放心不下,对了,你们又是为了什么到广州来呢?”
他问的轻描淡写,那张秀顺嘴就道:“我们可不是闲的出门长见识的人,我们是来。”
“我们是来做珍珠生意的。”张青匆忙夺过话头,使劲冲弟弟张秀使眼色,那明显的表情让平儿看得清清楚楚,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