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牢,李闲亮明身份,典狱头便赶忙带他和平儿去见陈正。
和当日的古三月一样,狱中的陈正享受的待遇不比在外边差,整洁干净的单人牢房,美酒佳肴摆在桌上,想来若是可以的话便是唱小曲的姑娘都能整两个进来。
李闲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脸色很有些难看。
典狱头忙道:“李大人,萧执珪萧大人小的们可惹不起,这都是他吩咐的,小的们只能照做。”
李闲沉着脸没有说话,等典狱头打开牢门,他冷冷道:“你带人都出去吧,本官要和嫌犯单独聊聊。”
典狱头心领神会,谄媚道:“要不要小的留几个用刑好手给大人您帮忙?”
李闲冷冷看他一眼,摇头道:“不必了,本官不需要用那种手段,一样能让他老实交代,都下去吧。”
“小的遵命。”典狱头这才唤着人去了。
广府大牢里本就没多少犯人,陈正的牢房又在最僻静处,这里若是发生什么,只怕也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李闲便和平儿走进牢房,陈正犹在吃酒,面色冷淡,仿佛没看到有人进来。
“陈正,本官来此是要你写下供状,这是纸笔,你这就将供词写下来吧。”李闲将准备好的纸笔摆在桌上。
陈正抬眼看看李闲,也不说话,拿起笔来就在纸上开始写,只是刚刚写了三四个字,李闲就一把扯过桌上的纸,当着陈正的面一条一条的撕碎,冷冷道:“本官要你写的不是辩词,是认罪绝命书,明日午时便是你处刑之时,你可明白!”
陈正一愣,望向李闲的眼神终于露出几分疑惑和惊慌。
半个时辰后李闲从广府大牢走出,身后跟着脸色极其古怪的平儿,而在平儿手中正拿着陈正认罪服法的绝命书,李闲冲那典狱头道:“看好嫌犯,午时便是他明正典刑之时,自会有人来押他赴刑场。”说罢离去。
一干典狱无比惊诧的回到狱中,看到陈正犹在那若无其事的吃菜喝酒,不由对这两人都生出无限的敬佩之情。
敬佩陈正自然是因为他视死如归,明知等下便要一命呜呼,还能在这如此轻松的胡吃海塞,这份镇定让人不能不佩服。
对李闲典狱们则是佩服又迷惑,他们平时要让一个犯人交代罪状都得费好大力气,有时候十八般刑具用完还有那死硬分子在硬扛,可人李大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就让这陈正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典狱们百思不得其解,越发对李闲敬佩得五体投地,这年轻俊俏的法曹大人确实有一套!
同时间,手握陈正认罪书的平儿忍不住问李闲:“少爷,刚才你对陈正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李闲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是否真的等午时三刻自见分晓,平儿放心吧,少爷终归是要让你了了这桩心事的。”
平儿没再说话,她现在终于开始明白少爷所谓的行险一搏是什么意思了,午时三刻要发生的事,的的确确是一场冒险,只是她对此却一点都不担心,相反,她反而觉得少爷对人心的把握实在是太精到也太可怕了,牵涉这场冒险中的人怕是没有一个能翻出少爷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