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这时冲陈正道:“陈校尉,到这会儿你还要杀黄贵吗?”
萧执珪阴冷道:“为何不杀,杀了他,这女人还是你的,动手吧!”阴毒的说话,不知多少人都心头腹诽,这个暴虐凶顽的武夫,简直不可理喻!
陈正的手犹在颤抖,迟疑着是否要落下。
李闲又道:“其实陈校尉应该也明白了吧,张阿珠与黄贵都是身份最低贱的疍民,他们接触只是出于同为疍民出身的同病相怜,张阿珠无法把自己卑贱的身份对你诉说,便去求黄贵通知她的家人,而你就是那时候误会他们有了私情,开始对陈张氏拳打脚踢,而张阿珠又无法说出实情,那不光牵涉她自己,更会毁掉黄贵在广州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便是这样的误会,使得他们越来越靠近,终至互生情意,其实他们之间的情意,都是你错误的怀疑逼出来的,始作俑者就是你自己啊!”
咣当!
却是陈正控制不住,手中刀坠落地上,声音嘶哑的对张阿珠道:“阿珠,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张阿珠泪流满面,哽咽颔首。
陈正如遭天雷轰顶,身形摇晃两下,面容苍白的仿佛一撕即碎的白纸,嘴唇颤抖着道:“也罢,也罢,就当我休了你,休了吧!”泪水决堤而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陈正如此,黄贵亦如此,虽被人按住,亦是泪如雨下,且执拗的冲陈正梆梆连磕响头。
陈正说不出话,但显然已然原谅了黄贵和阿珠。
李闲心中总算松一口气,不过目光扫过一脸阴沉似乎在动什么阴毒念头的萧执珪,心下一动,便道:“陈校尉,那本官便代你处置了?”
陈正点头,李闲道:“陈张氏,因你不守妇道,你夫陈正将你休掉,可有异议?”
张阿珠摇头,望向陈正,眼神中有情意,也有感激。
李闲又对黄贵道:“黄贵,若不是你也不会有今次这些事故,本官判你将陈校尉买下张阿珠的赎金十倍返还,你和张阿珠从此不得在广州出现,可有异议?”
“草民没有任何异议!”虽然十倍赎金是个相当巨大的数目,但黄贵还是毫不迟疑的答应,至于不得在广州出现,他自然明白那是李闲为他和张阿珠着想加上的,不然以那萧执珪的性子,虽说此事与他无关,但日后难免会寻机报复,最好的选择便是远走他乡,远离这里。
“陈校尉,这样处理你可满意?”李闲最后征询陈正。
陈正痴痴看眼张阿珠,终于惨笑点头,应允了。
李闲道:“那便如此定下,来人,放了黄贵。”
黄贵被松开,第一时间便飞一样到了张阿珠身旁,两人四目相对,旁若无人的搂作一团,停了片刻方才松开,又对着脸色惨白的陈正磕头道谢。
围观百姓和城楼上一干官员都是长松口气,能够看到这样大团圆的结局,总算是万幸了。
至于阴谋破灭的李千里一伙人还有对李闲已生恨意的萧执珪,到这时候也置喙不得什么,陈正、张阿珠、黄贵这桩复杂的三角恋情,终于圆满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