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讷、卢平一众人稍愣一下,心思一转便明白李千里又是在打什么算盘,却是眼见阴谋破灭,暂时动不得李闲,便又想打拉拢示好的主意,而李千里这一表态,他那两位狗腿自然也体会到风向,顿时也不吝惜赞美之词,争先恐后吹捧李闲。
一时什么少年英雄、心细如发、断案如神、智能天纵之类的赞美谀辞如潮而来,大有要把李闲一鼓作气拍个晕头转向的架势。
不过众人再看李闲,这位年轻法曹却是恍如未闻,从容淡定,让人不得不赞叹这年轻人果然是拥有不逊色于他们这些老狐狸的成熟心智。
得不到回应的胡万生和瞿世让很快没了动力,脸色尴尬,住口不言。
李闲像是把住他们的脉络一般,他俩刚住嘴,李闲便道:“几位大人的谬赞,下官愧不敢当,今日审结的其实不过是张阿珠失踪一案而已,那无头案却还悬在那里,所以下官不敢当如此赞誉的。”
陆元方对李闲这种姿态越发的满意赞许,说道:“李闲大人无需自谦了,你的能力诸位上官有目共睹,若再自谦便等于是倨傲了!”
王讷、卢平也都点头。
李千里也道:“都督大人说的不差,李大人勿再自谦了,张阿珠失踪一案如此圆满解决,换做本官可是做不到的,李大人不知道,今天这出好戏可是把本官看的心惊肉跳,唯恐出些什么事,好在事情完满解决,均是李大人的功劳啊!”
**裸的示好,且是睁眼说瞎话,李千里这脸皮也着实让人赞叹。
因为李闲没有说什么,李千里又在自说自话,一时间议事厅里的气氛也算融洽,但就在这时,一把不同的声音打破了这种虚假的和谐。
“其实这案子好像不算彻底完结吧,那个刘三儿临死时明显有话要说,以他一个小小的县衙仵作,如此胆大妄为伪造尸身,其针对的是谁?幕后指使他的有是谁?胡大人,您知不知道原因呢?”却是司户参军马连怀,鼓着眼看功曹胡万生。
“是啊,”司仓参军王立本跟着怪腔怪调道:“本官可是听说胡大人的堂弟法曹府胡曹史与那刘三儿私下颇有私交,而何青裘被查办时,胡大人又一力主张从流外选官继任,想让令堂弟入主法曹,这很难不让我们这些人有那些阴暗的想法啊,诸位大人以为呢?”王立本一对招风耳挑衅似的抖来抖去,仿佛能扇起阵阵冷风,通红的大鼻头更是分外顶眼,仿似在向人示威。
胡万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倒也没想到当事人李闲没有发难,反倒马王二人揪住一些小辫子明枪明刀砍过来。
其实这案子是针对李闲布局已经算公开的秘密,只是刘三儿一死,最直接的证据便无法得到,马王二人也不过是揪着刘三儿与胡万民交好的传闻做做文章,事实上对李千里一伙儿是造不成实质性杀伤的。
胡万生也知道这点,只是他也知道矛头既然指向胡万民,那少不得便得丢卒保车,心下却是颇不爽利,暗骂二人狗拿耗子,嘴上则道:“两位大人有所怀疑是应该的,本官那不成器的堂弟就喜欢与这类杂职来往,本官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不痛不痒的回应。
王立本闻言道:“胡大人何来教训一说啊,那胡曹史本就是流外杂任,和杂职来往多应属正常,依本官看,这样与杂职打成一片的杂任小吏反倒应该多加褒奖,李闲大人说是不是?”
李闲笑笑,适时起身道:“陆大人,胡曹史能力超群,留在法曹府确实有些屈才了,下官的法曹府池小水浅,着实容不下胡曹史这等真龙,还望大人批准,将胡曹史调离。”
听到这话胡万生的脸色霎时就跟抹了锅底灰一般黑,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