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粉羊蹄甲是紫荆花的别名,春季或初夏开花,这桌上的两盆花开的正艳,粉色的花瓣仿佛二八少女娇艳的粉腮,望之让人心动,至于那小环,姿色只能算中上,比起这粉红紫荆来,也就是一朵牵牛喇叭花罢了。
不过小环对云电这**裸的吹捧非常受用,把视线从李闲脸上收回,转向云电,这才发现这位爷们虽然不够俊但却也器宇轩昂,难得的是懂得欣赏自己,顿时一颗不安于室的芳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这花不是小婢侍弄的,是麻老爷子嫌冯大庆把后衙整饬的太过单调素净,便采购了这些花摆到各屋,以示换了新主人后的喜庆之意。”小环解释着,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直瞟云电。
云四在四兄弟中对女人最有一套,对小环这样的女人尤其有经验,故作痴迷的看着小环道:“那也是因为姑娘你太美了,这些花天天对着你受了传染,才能开得这么美,人比花娇说的就是小环姑娘了。”
一旁的云雷差点被云四给恶心的吐了,不过看到小环含情脉脉的和老四眉来眼去,他又恍然了,心说难怪人老四最有女人缘,合着是就是这张嘴还有那张厚的刀砍都不入的脸皮在作祟啊。
正在这时候,嗒嗒下楼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顿时都被那袅娜聘婷走下楼来的女子吸引了注意力。
那女子白衣胜雪,眉眼含霜,身似杨柳随风摆,面似雨荷傲秋风,远观淡漠而幽远,近视清冷而决绝,其人的清丽出尘让人根本无法联想到她竟会是青楼出身,倒像是那长年幽居深山不染尘俗烟火的绝世佳人,仿似空山灵雨,让人见而忘俗。
“有劳诸位久等了。”走下楼来的沈怜轻轻施礼,目光落向李闲。
李闲笑道:“沈怜姑娘是吧,本官乃司法参军李闲,此次造访是来找姑娘了解一些尊夫冯大庆的情况。”嘴上说着,心中亦不免生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叹。
“原来是李大人,妾身有礼了。”沈怜没有惊讶,冲李闲淡淡欠身。
李闲收拾心情,肃然道:“公事要紧,沈姑娘无须多礼,本官受命调查冯大庆贪赃案,苦于没有线索入手,想请姑娘讲讲尊夫平日的性子习惯以及有无异常之处,若是有什么经常往来的朋友也请姑娘不要忘记告诉本官,姑娘可以说了。”
沈怜看眼李闲,幽幽道:“若是这些妾身只怕也帮不到李大人。”
李闲有些惊讶,“此话怎讲?”
沈怜眉宇间涌起浓浓愁色,轻声道:“妾身对夫君的了解也仅是止于还在燕儿楼的时候,从嫁入督府后,夫君便鲜少与贱妾说话,更不让贱妾关心他的事情,所以贱妾对夫君的了解还不如那些普通下人多。”
李闲倒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形,不过转念一想有这么个千娇百媚的人儿在家里,若是任其独守空闺似乎也不大可能,冯大庆该不是那样暴殄天物的男人,不然也没必要把沈怜从燕儿楼娶回家了。
只是想是如此想,真要开口跟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子问这么私密的话题,李闲又难以启齿,好在还有云雷在,四兄弟中他最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一眼就看出李闲的顾忌,适时道:“沈怜姑娘,若是如你所说,莫非你和那冯大庆连那夫妻之间的事也省了不成?”
他问的含蓄,不过平儿还是红了脸,沈怜倒是若无其事,轻声道:“每次夫君都会让妾身到那竹园去,其他的事却是很少提及的。”
李闲皱起眉头,没想到冯大庆和沈怜之间会是这么古怪的夫妻关系,也不知是真是假。
目光落向沈怜,这清丽女子的神情始终那么淡漠,竟仿佛有种宠辱不惊的定力,这倒让李闲对她的过去有了几分好奇,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过往生活才能锻造出如此一个风华幽远淡漠如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