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绝不是到此便结束了的,制住唐九皋三人只是让那些士兵不敢轻举妄动,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到现在还没露面,李闲他们此来的目的也还没有达到。
“阎森罗,莫不成到这种时候你还要做缩头乌龟不成!”却是宁道务在歇了稍顷后,猛的对着那艘豪华游船大吼起来,“把云氏兄弟还有芸娘给老子交出来!”
用尽力气的嘶吼,在越江上空传出老远,久久不歇。
铮!
铮铮!
……
短暂寂静后,清冽如水的古筝声陡然从那船上飘出。
优美动听的一曲高山流水,便如同春日里略显沉静的江水,静谧而柔美,只有深谙各种情绪的人才能听出其中隐隐的颤抖和夹杂担忧的情绪。
自然是芸娘在弹奏,自然是弹给宁道务听。
“啪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与筝曲结伴而来,那江边大船上,一道人影从船舱里款步走出,一边鼓掌,一边幽幽道:“宁兄,你我共同心仪的女子为我们弹奏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你我该也算得上知音了吧!”
广州四大富豪之一,据说杀兄弑父甘愿给大太监做干儿的阎家三少阎森罗终于露面了!
李闲、宁道务还有秦氏兄弟以及怀抱小姑娘的平儿,所有人的目光都循着声音投注过去。
那艘龙旗游船的甲板,一干精壮士兵的簇拥中,穿着另类的男子仿佛风吹杨柳一样飘然出现在船头。
已经是人间四月天,岭外天气尤其炎热,那男子却穿一身厚厚的狐裘,毛茸茸的领子将整个脖颈裹住,只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瓜子脸,遥望向李闲宁道务这边的眼眸闪烁出幽幽寒光,纵使在日光照耀下犹仿佛没有半点暖意的幽魂,浑身都透着一股阴柔诡异的气息。
阎森罗,这位本名阎森,自诩人间阎罗王而改名阎森罗的阎家三少,果然是人如其名!
芸娘弹奏的筝曲犹在天地间流淌,高山流水,曲高和寡,在场的人能听懂的一定不多,但听得懂便一定能感受到芸娘内心的彷徨、焦虑和恐惧!
宁道务喝道:“阎森罗,将芸娘和云氏兄弟还回,我们便饶过唐九皋和那两个宁家败类,你既然自诩是宁某的知音,便该知道宁某的女人容不得你染指!”
李闲没有说话,宁道务与阎森罗是旧相识,阎森罗尚未掌控阎家时,两人便因芸娘有过冲突,这种时候自然交给宁道务主导,想来他会用最合适的方式应对阎森罗。
阎森罗忽的笑了起来,笑声尖细而阴柔,像极了雄性特征被阉割掉以致不男不女的太监,李闲不禁想,难怪这家伙甘愿给太监当干儿子,却原来是一路货色。
阎森罗忽然止住笑,阴森森道:“宁兄啊宁兄,难道你以为阎某还是当年那个因为芸娘与你起争执,却回到家中被父兄数落喝骂,还要低三下四到你们宁家请罪的阎森吗?你错了,现在的阎某名森罗,宁兄知道何意吧,在这岭南,在这广州,阎某便是人间阎罗王,只有我叫人三更死,却没人可以以此来威胁我,宁兄想要云氏兄弟是吗,无常道长,便给他看看吧!”
话音未落,龙船二层船舱中陡然一声森冷回应,嘶哑的仿佛砂纸摩擦钢板,让人闻听毛骨悚然,而伴随那声音,一道灰影冲天而起,彷如一头秃鹫,蹭蹭蹭便冲到高高的桅杆顶端,人影手中尚扯着三条麻绳,越过桅杆顶从另一侧一跃而下,麻绳便蹭的从船舱里扯出三样东西,准确的说,是三个人,云雷、**和云电三兄弟!
麻绳另一头便系在他们的脖颈上,灰影从桅杆另一边跳下,便扯着三人嗖嗖冲上天。
脖颈被勒住,三兄弟却是连求救都呼喊不出,便如同三个吊死鬼般吊在了半空中!
死亡距离他们只有数分钟那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