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令!”
阚朝玺再走,海城就成了空城。吓坏了知县,慌忙拦阻:“且慢!冯团总,阚哨长再走,海城就无兵可守了。万一胡子打来,海城的百姓咋办,尚五爷和这些乡绅咋办?请你三思!”
“是啊请冯团总三思!”来赴宴的乡绅名流齐声附和。
再看冯麟阁,神情自若。对知县一抱拳:“知县大人,各位恩师好友,父老乡亲。承蒙知县大人抬爱,将守卫海城重任交给冯某,冯某不才一定尽心职守。虽然土匪诡计多端,设下这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冯某心知肚明。请大人放心,冯某在这辽河两岸,闯荡十年之久,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请大人和诸位父老乡亲放心吃喝。共祝尚五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至于安全问题,自有冯某在此坐镇,请大家开怀畅饮!
冯麟阁说完,尚五爷站起来,面带微笑:“知县大人,各位恩师好友,父老乡亲。眼下形势老朽心知肚明,但是,有冯团总坐镇,老朽一百个放心。今日老朽花甲贱寿,承蒙各位抬爱捧场,老朽感激不尽。略备薄酒,请各位尽兴。来,老朽敬各位一杯!”
冯麟阁,尚五爷两人一唱一和,淡定自若,谈笑风生,大伙安定下来。筵席开始,大家开怀畅饮。吃上喝上了,人们情绪稳定下来。酒过三巡,菜过五位;家长理短,南朝北国,酒是话赶的,话是酒撵的;喝酒唠嗑,人们把刚才的担心害怕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酒席丰盛,盛宴正浓;冯麟阁表面平静,心里也没底。这么大个海城县,只有二十名衙役扑快,尚五爷又把场面搞这么大,各路绺子虎视眈眈,不出事才怪呢!怪只怪自己当时只考虑保卫海城,忽略了各紧要处的防范,给对手以可乘之机。常年打雁,被雁叨眼;事到临头,明知是计,也得忍着肚子疼往圈里钻。到最后只好唱他一回空城计!
冯麟阁心中暗想,即然这么着了,我何不给他来个计中计?主意打定,他把四大护卫叫来,暗中分咐,你们必须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四大护卫领命而去。
冯麟阁安排完了,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凭我老冯一身本事,真要来他个百八十的胡子,我还真不怕他。我也学一回诸葛亮:“我端坐在城楼······。”
就在这时,有人悄悄来报:城西来一伙胡子,大约五六十人,快进城了。冯麟阁冷笑一声,怕鬼走进乱尸岗,屋漏偏赶连雨天;老冯且会他一会!
就见冯麟阁站起身来一抱拳:“诸位先喝着,冯某方便一下”说着独自一人下了汇海楼来到大街上。顺着大街往西刚走几步。就见街上一阵大乱,“胡子来了!”人们四散奔逃,“哗哗······!”顷刻之间,大街上清堂了,一个人影不见。只有冯麟阁独自一人站在路中央,功夫不大,就见西边大道,尘土飞扬,一对骑马的胡子,象旋风一样冲了过来。后边是大队人马,冯麟阁定睛一看,前边两人各披斗篷,一青一绿,好像一男一女,风卷披风好似风筝一般,眨眼之间就来到近前。
“吁,吁······!”马跑的快,缰绳勒的急,“稀溜溜”一声咆叫,前蹄竖起多高,停了下来。冯麟阁暗自配服两人骑术高明,若是一般的人早被掀下马来。领头的停下,后边的马队也都停了下来。
冯麟阁闪目观瞧,心里暗吃一惊,来的正是三界沟青麻坎的大当家的杜宝增,也叫杜老泮。另一位是姑娘,没见过,但他听说,赛天仙杜玲。杜家五虎只来两个,他立刻明白了,那三处发生的事肯定与那三虎有关。
再说杜氏兄妹,此次行动,采取了老二杜宝兴的计谋,兵分四路;一路由杜宝兴带三十名弟兄佯攻高家跎子;第二路由老三杜宝善带三十名弟兄佯攻牛庄仓库;第三路由老四杜宝旺带队攻打龚家地冯麟阁的老家;第四路由大当家杜宝增和妹子杜玲带大队攻取海城汇海楼。
三界沟青麻坎距离海城足有二百里,杜家五虎,五更造饭,寅时出发,各奔目标。
单说杜老泮和妹子带着队伍一路奔袭,时近中午,来到海城。到了西门,没人阻拦。杜老泮心中暗喜,配服老三计高一筹。算准了,海城空城一座。冯麟阁的几百乡勇都调往出事的地方,和老二,老三,老四交手呢。海城县大不了剩下十几个衙役巡捕而已。而当差的平时仗势欺人惯了,遇到危急时刻,各个贪生怕死,早藏进耗子洞躲起来了,谁还敢出头?汇海楼,尚五爷是唾手可得。杜宝增心里正美呢,冷不丁,大道上站着一人,如一座铁塔般横在路中间。杜老泮倒吸一口冷气,急忙勒住坐骑,闪目观瞧,见此人:身材魁武,五官端正。看年纪在二十七,八岁······。此人正是乡勇大团团总冯麟阁!
就见冯麟阁坦然自若,冲他们兄妹一拱手:“杜大当家的,别来无恙否?”
慌得杜老泮在马上报拳答礼:“冯团总,一向可好?”
杜老泮只所以客气,那是因为冯麟阁有恩于他。常言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士不离阵上亡。当土匪的总离不开风险,官军围剿,土匪间互相吞并,有几次杜老泮和土匪间争夺地盘遇险,被冯麟阁带队解围,特别是前年,黑山县的田玉本和杜家五虎为抢夺地盘发生火并。田玉本人多把杜家五虎包围。多亏冯麟阁从中调解,双方化干戈为玉帛,这才免了一场灭顶之灾。为此,杜家兄妹欠了冯麟阁一个大人情。这次,若不是尚五爷这块肥肉太肥太大,杜老泮决不会冒着和冯麟阁翻脸的风险长途犯险,财宝动人心哪!尽管如此,见了面,场面礼节还是有的。
杜老泮见冯麟阁横在路中间挡住去路,便问:“冯团总给吕八爷祝寿,不在楼内喝酒,一个人出来,不知为何?”
“哈哈······!”冯麟阁爽声大笑:“尚五爷知杜大当家的必来祝寿,特派冯某出来迎接,还望杜大当家的恕冯某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这------,“杜老泮没词了。人哪,总有情面,特别是熟人之间,当面翻脸并不容易,总得有个过程。人家说出来接你的,合情合理。虽然彼此都心照不宣,一个来抢,一个来保,怨家碰上对头。但是,杜老泮和冯麟阁都是多年的老江湖,又有恩于他,冯麟阁的态度让他无法翻脸,杜老泮没词了。而他妹妹赛天仙杜玲不认识冯麟阁,光听说没见过,今天初次见面。一见哥哥被对方用面子盖在那了,这姑娘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江湖场面见的多了,知道该她出场了。
就见赛天仙杜玲柳眉倒竖:“冯团总,不劳你大驾迎接,我们就是冲汇海楼尚五爷来的。你要识相的,请你让开,咱井水不犯河水。我敬重你是条好汉,又有恩于青麻坎,决不伤你半根汗毛。可你要是不识时务,螳臂挡车,非要阻我们财路。那就对不起得罪了,让开!”
“噢!这位想必是赛天仙杜家大小姐杜玲妹子了?”
“对,正是本姑娘。”
“好,即然杜小姐把话说破,冯某也不回避。说实话,我以在此等候多时了。杜大当家的,高跎子出事,牛庄出事,我的老家龚家地出事;冯某料定杜大当家的必来海城汇海楼。所以,冯某以准备好在此迎候青麻坎的弟兄。只所以我一个人在此恭迎,那是因为在下觉得和青麻坎的弟兄,特别是杜大当家的交情非浅,所以以礼相待。还望杜大当家的和杜小姐理解冯某一片苦心,理解万岁吧!”
杜老泮闻听暗吃一惊,也难怪,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想到对方了如指掌。从情形上看,人家早有准备。再看冯麟阁,谈笑风生,镇定自若,肯定胸有成竹。杜老泮回首四下一望,“呀!”大街上空无一人。仔细一看两边商家住户,隐约之中似有一股杀气;各家各户临街的窗户上,从捅破的窗户纸上齐刷刷伸出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这才引出一段:赛天仙镖打冯玉琪,一丈青遇险野兽岭。欲知后事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