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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恶中伤难毁正气 改名字只为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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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只招抚冯麟阁他们哨官以上的军官,余下的当兵的一律遣散,把冯麟阁和他们的当官的,全部调到天津北洋大臣袁世凯袁公手下,让冯麟阁他们离开东北,让他们虎落平川,鱼儿离开水,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好!妙计!”赵尔巽拍手叫好,立刻命人安排酒菜,在他的府邸款待张锡銮。

其实,张锡銮可不是为了赵尔巽,他是另有目的。张锡銮对冯麟阁十分佩服,赞赏他是一位英雄,张锡銮和袁世凯是结拜兄弟,他给赵尔巽出的主意,不是为了给赵尔巽解决难题,实在是想借此把冯麟阁拉到袁世凯的北洋军里,壮大袁世凯的势力。可是赵尔巽不知道原委,还以为张锡銮给他出了好主意,是解决了一块心病,等送走了张锡銮,高兴得他嘴里哼着小曲是春风满面。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启禀大帅,日军参谋长福岛安正求见。”

“快请!”赵尔巽心里有底了,高兴地接见福岛安正,两下见面,寒暄之后,福岛安正开门见山:“赵将军,上次见面和您谈的关于招抚冯麟阁的事情,不知赵将军考虑的如何呀?”

“这个”赵尔巽故意的装深沉,停了一下说道:“福岛将军,此事急不得,上次本官说过,招抚冯麟阁,恐怕引起俄国反对,引来外交麻烦。所以必须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才能招抚。第二,即使招抚,也只能招抚冯麟阁和他手下的少数头领,而且,还得把他们安置在关内天津一带,离开东北,免得再生嫌隙。”

“不行!”福岛安正气得一拍桌子:“赵将军,冯麟阁多次表示,绝不离开家乡故土,我是受人之托,言而有信。冯麟阁必须招抚在奉天。我们大日本的忍耐是有限的,只给赵将军两个月时间考虑,如果赵将军还不能作出决定,我们只好自行遣散冯麟阁的‘东亚义勇军’。到时候,冯麟阁的四千多关东骑勇杀回奉天,再和杜立三,田玉本,等等辽河两岸的各路土匪联合起来,赵将军那个后果您一定能想到。还请赵将军三思!”

赵尔巽一看福岛安正急眼了,晚清的官员都犯一路病,怕洋人,还得说赵尔巽对付外国人有一套,要不,朝廷也不会在东北最乱的时候派他来赴任。将军赵尔巽满脸堆笑:“福岛将军,请息怒,此事好商量,招抚冯麟阁容易,可是他那么多人的队伍,军饷可不是小数目,本官筹措军饷也得需要时日,就是你们日本不也是因为军饷才不用冯麟阁的‘东亚义勇军’了吗?要不然,你们和俄国还没打完仗,正在用人之际,为啥急于遣散‘东亚义勇军’?你们日本人聪明会算账,冯麟阁进入吉林境内,离开家乡,战斗力就会下降,你们日本人空费军饷,又不愿意落个卸磨杀驴的坏名声,咳!我们大清无能就得当这个冤大头哇!”

哎呀!赵尔巽这几句话,说起来好像轻描淡写的自言自语,可是分量重,把福岛安正说的脸色一疵一红的。他本想发作,可是又发作不起来。是啊!人家态度温和,说的合情合理,可是切中要害。福岛安正呆愣半天,最后把牙一咬,稳定了一下情绪说出了心中的实话

“赵将军,你的说话太伤人了。你的按照你们中国人说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冯麟阁将军是大大的英雄,不瞒赵将军,我们大日本就需要这样的英雄,我们大日本天皇已经授予他‘宝星勋章’,如果冯麟阁将军真有意加入我们大日本皇军,我们一定奏请天皇封他为上将军。可是,冯麟阁将军爱他的家乡,和他的父老乡亲们,我们敬重他的为人。推荐给贵政府,完全是善意,我们日本和大清是友好邻邦,我们对俄宣战,完全是为了大清的利益而战,出于对友好邻邦的友善,我们才把我们敬重的大英雄推荐给贵政府,还请赵将军尊重我们的友情。”说着,福岛安正把冯麟阁记录下的战报交给赵尔巽:“赵将军,这是冯麟阁将军的战报,您一看就明白了。”

福岛安正的一番表白,赵尔巽一笑:“福岛将军,那就多谢了,招抚冯麟阁的事,本官一定尽力而为。”

经过这一番较量,赵尔巽,对冯麟阁和他的部下,有个大致的印象,冯麟阁是个难得的人才,应该招抚为朝廷所用。可是这么大个事,他这个盛京将军还真做不了主,他又给京城的那桐那中堂的军机处和外务部连发两封电报,请示该如何处理,并把冯麟阁的战报派人送到京城。军机处的大员们,接到电报后,因为日俄战争还没完全分胜负,有意的把此事压下,往后拖,以观其变。

再说冯麟阁的好友在京城军机处任职的良弼,有一天他在清理文件时突然发现一封来自奉天的电报,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封奉天盛京将军赵尔巽发给军机处的,请示招抚冯麟阁的事情,还有冯麟阁助日抗俄的战报。他立刻把电报和战报收起,等处理完公事,急忙找到陶大均,把电报拿给他看。陶大均看完电报和战报,十分感慨。两个人一合计,该为冯麟阁做点事情了,十几年了,冯麟阁一直忍辱负重,为国为民奉献自己,可是官府和朝廷一直把他拒之门外,如果这次再让冯麟阁失望,恐怕物极必反,冯麟阁真要是被逼无奈做出背叛之事,后果难料。两人合计好了,分了一下工,开始为冯麟阁四下活动,陶大均亲自拜见庆亲王,和那桐那中堂。把赵尔巽的电报和冯麟阁的战报呈给他们看。两个朝廷重臣对冯麟阁是十分敬佩,答应帮助招抚冯麟阁,良弼亲自跑到天津拜见袁世凯,鼓动袁世凯为招抚冯麟阁出力,说白了,陶大均和良弼各找关系,私下奔走,为冯麟阁请命,

两人在京城忙活一些日子,看看差不多了,回头一想;不对呀!咱们哥俩光在京城里忙不行,招抚冯麟阁得奉天地方官办理,俩人同时想到一个人,谁呀?此人叫叶揆初,是他们俩的好友,现任奉天财政总局会办,是盛京将军赵尔巽手下的第一红人。叶揆初精通日语,曾拜大清第一翻译陶大均为师,他是大清朝廷的新生派,跟良弼交情深厚;赵尔巽身为盛京将军,东北的最高行政长官,他要面对的是日本,俄国两大强邻,经常要处理外交事务,叶揆初既是他的外务官,也是他的翻译,所以,赵尔巽对他十分倚重。

叶揆初早就知道招抚冯麟阁的事情,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想到,他的两个好友陶大均,良弼托人同一天寄过来两封书信,都是七月二十一日,一看内容,都是关于招抚冯麟阁的事情,这两封书信虽然措词和笔法上不同,可是内容几乎一致,叶揆初看罢这两封书信,心想,原来冯麟阁是我的两个好友推荐的为国家效力的,哎呀!冯麟阁这个草泽英雄了不起,在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为国家为民族担下如此重任,正是我辈的楷模,他既是我两位同学的好友,也就是我叶揆初的好朋友,我焉有不帮忙的道理。想到这叶揆初立刻来见赵尔巽,把良弼和陶大均的两封书信一同交给赵尔巽。那么叶揆初为啥把他的私人信件交给他的顶头上司看呢?这就是叶揆初的高明之处,虽然是私人信件,那得看是什么人的信件,普通老百姓的信件,吓死他也不敢给自己的顶头上司看。而良弼和陶大均,一个是大清的皇家后起之秀,未来掌管大清军队的皇家贝勒;另一位是大清第一翻译,经常任职在总理衙门和军机处;虽然官职不高,可是狗尿台不济,长在金銮殿上了。封建时代,外放的官员品级在高,也得结交京城的官员,特别是军机处和总理衙门,那可是大清的最高权力机关,就是一个扫地的,你也得罪不起,果然,赵尔巽看罢书信,十分震惊,对招抚冯麟阁的事引起他十二分的重视,

令赵尔巽没想到的是,冯麟阁助日抗俄是受命朝中大臣,为大清国家担着干系,而且负责这件事情的朝中大臣竟有庆亲王,那桐那中堂,天津的北洋大臣袁世凯。这些王公大臣那个他也惹不起,还有,良弼和眼前的叶揆初,都是大清朝廷中的后起之秀,一个个虽然年轻,可他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这些后起之秀和朝中的王公大臣联合起来了,我赵尔巽还被蒙在鼓里。一想到最近对招抚冯麟阁之事自己的推脱阻挠,他是激灵灵打个冷战。心里合计;我自以为,在朝中为官几十年,见多识广,为人处事四面见光,八面玲珑。想不到在招抚冯麟阁的这件事上自己咋就看走了眼。险些铸成大错。想到这,赵尔巽对叶揆初吩咐:“揆初啊,你的这两位好友说得对,招抚冯麟阁咱们现在就办!”这才引出一段;赵尔巽玩弄权术,冯麟阁接受招安,欲知后事,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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