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篇(6)
2018-04-15 作者: 墨轩主人
抗日篇(6)
小马车连遭偷袭,鬼子兵又伤又亡,龟本发怒了,他把桌子一拍,把铁路西几个村子的保长都“请”到了孟庄。
父亲也去了。父亲一走,二叔马上就猜到龟本把各村保长都“请”到孟庄,一定是为小马车连遭偷袭的事,开始从保长们身上入手严查此事。虽然平时二叔主意挺多,一转眼珠子就一个主意,但今天这事太突然,他一着急一个主意也没了。于是他就把三妮子,包子,草上飞,还有郭家四兄弟都集中到家里开会,商量父亲被龟本弄到了孟庄该咋办?
二叔如坐针毡一般在他的屋子里来回徘徊。他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个个都哑巴了一样低头不语。二叔性子急,他一想到父亲被龟本请到孟庄就骂郭老大破枪走火惹了祸。
郭老大坐到小板凳上,一揉鼻子,不服气地反驳:“这能怨俺,是是是龟本他要抓你大哥,又不是俺把你大哥送进孟庄的,再说,你大哥他还是俺姐夫,俺愿意啊。。。”
“大肚汉!”因为郭老大饭量大,他一顿饭能顶别人一天的饭量。所以,村里人都喊他“大肚汉”。二叔指着郭老大的鼻子说:“要不是你的枪走火,还能有这事儿?啥玩意儿!你还嘴硬,”
三妮子,包子,郭家四兄弟望着二叔凶神恶煞一般的样子依然大气不敢出。因为他们还没想出啥好办法。
草上飞斜躺在炕上闭目养神,父亲被“请”走的事好像跟他毫无无关,他又好像在看这伙人的笑话,晃着腿,撇着嘴。
“草上飞,你说你啥玩意儿,俺这儿急得火上房,你咋连个屁也不放?你起来!”二叔一把把草上飞拉起来让他想主意。
草上飞瞪了二叔一眼,露出一副瞧不起人的表情说:“听着呢,你们这些乌鸦嘴喳喳起来没完没了,咱咋插嘴?有些人呐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明明自己拉不动屎还埋怨茅厕巷口不对,自己做错了事儿还往别人身上推。。。”
“你说谁呢?你啥意思?”二叔一听草上飞旁敲侧击在说他,立刻瞪起眼珠子厉声质问他。
“还能有啥意思?这不明摆着,一群乌合之众没脑子的没脑子,白吃饭的白吃饭,不打败仗才怪呢!”草上飞话不多,却一针见血地带出了他在灭鬼八仙之中的重要作用。
郭老大虽然傻大憨粗,但他也听出草上飞的话中包括他。因为上次草上飞领着他们哥儿四个偷袭龟本小马车失败,郭老大打心眼儿里就开始瞧不起他,认为他就是一个无能之辈,打个拳踢个腿还行,跟鬼子斗他跟二叔差得远。他一听草上飞说话带着刺儿,立刻就跟他撕破了同族的脸皮动手打了起来。郭老大虽然人高马大干活有力气,但打架他可不是草上飞的对手,几个照面就被草上飞揍了个鼻青脸肿。
二叔屋里的动静惊动了母亲,她就进了二叔屋,她一看草上飞气呼呼地刚揍完郭老大,马上就埋怨二叔,他们打架为啥不拦着?
母亲心疼郭老大,是因为她也是郭氏家族的女人,并且跟郭老大是一奶同胞。在没有我大哥之前,有一天母亲一个人下地回家半道儿遇到一条野狼,野狼追着她就要下口,她一害怕,慌不择路就跌落了一条雨水沟。野狼在沟上嗷嗷直叫,母亲在水沟里大声呼救,恰巧父亲下地回家听到喊声,他发现母亲跌落水沟就不顾一切地跳入水中把她救了上来。
母亲得救了,她为了感激父亲救命之恩,毅然冲破郭,张两家的世代恩怨,没跟姥爷姥姥要任何彩礼嫁妆就嫁给了父亲。在郭文堂看来,母亲做出不可理喻的荒唐事有伤郭家颜面,于是就跟母亲断绝了父女关系,勒令她不准再踏进郭家大门。这还不算,郭文堂在郭氏家族中宣布,从今往后,郭家再没有郭焕琴这个女人。从此,母亲走在大街上跟郭家人走个碰面也不敢再跟郭家人说话,郭家老小见到母亲不是吐一口,就是骂一句。
一晃七八年过去了,前一段时间母亲没想到,那天郭文堂为了四个儿子居然来找父亲说好话,从那以后母亲又燃起了跟郭家亲和的火焰。自从郭文堂跟父亲和好,母亲就让父亲承认郭文堂是他的老丈人,也让我喊郭文堂姥爷,郭家四兄弟自然也就成了我舅舅。今天,当她看见草上飞把大舅揍得鼻青脸肿她当然心疼,所以就埋怨二叔看着他们打架也不拦。
三舅不干了,气呼呼地把上次草上飞带着他们偷袭龟本小马车的事顺嘴说了出来。
草上飞一听三舅当着二叔的面揭他的老底儿,又要动手揍三舅,被母亲和二叔拦住了。
几个人在屋里嚷嚷一阵停一会儿,埋怨一会儿又停一阵,屋里的动静就惊动了上屋的奶奶。二叔一听惊动了奶奶,怕她来到屋里看到这几个人是在为父亲的事闹不和,吓得赶忙说没事儿。
回头再说龟本的指挥部,此时,十多个保长正站在龟本指挥部大院,忐忑不安地面对着龟本。龟本站在台阶上“哇哩哇啦”地把近期邯武路发生的小马车队被偷袭的事向在各村保长说了一遍。最后说谁要是把偷袭者供出来他大大嘉奖。
保长们都低着头,谁也不吭声,目光相互张望,似乎都想从其他人的眼神和表情里猜出谁是偷袭者。
候二鬼见保长们都如木偶一般站立在着谁也不说话,就骂:“他妈的,你们再不说,我的枪可要说话了!”
面对龟本的谩骂,父亲不得不说话了,他说:“龟本太君,这偷袭皇军的事儿俺们压根儿就不知道,你让俺咋说?说张三,人家没干,说李四,不是人家?跟你们瞎说又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会儿你问俺们俺也不敢乱说呀。只有以后操点儿心发现谁是偷袭者才敢跟你汇报,”他说着,转身望望保长们:“你们说是不是?”
保长都齐声回答:“是啊是啊,现在是皇军的天下,谁敢偷袭皇军,俺们知道了一定向大佐报告。”
“嘴上说的好听,我就不信你们当中就没人知道,”侯二鬼把猴儿眼一瞪,信誓旦旦地说:“张村长,你的嫌疑性最大。”
父亲一听候二鬼直截了当指他,马上大呼冤枉。
沉默之下,龟本盯着每一个保长。
其实,父亲早已看出来了,龟本这是在诈唬,目的就是拿他开刀震糊那些保长,让保长们相互乱咬。然而,父亲并没有被龟本和侯二鬼一唱一和震糊住,他反而以唇相讥,他说道:“侯翻译,听你的话音儿,俺一定就是那个偷袭皇军马车的嫌疑分子?你要这么说那就请你把俺抓起来吧。。。”
候二鬼说:“张村长,你以为我不敢,告诉你,从种种迹象表明,多次偷袭皇军就是你干的!因为你们村离邯武路最近。”
“绝对不是俺干的,俺是冤枉的!”父亲又大喊“冤枉!”
姚马庄的保长替父亲打包票,说他绝对不是偷袭马车的武装分子。那些保长也七嘴八舌打包票。
龟本一看保长们心齐的就像一个人,一个不承认,多个打包票,就是没人主动站出来揭发他人,他火了,喊了一声:“来人,把他们统统绑起来,严刑拷打,看他们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