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郎中给二叔用手一比划,告诉了他给马驹子用药的剂量。
第二天,二叔到耕地边采摘了一点儿马齿苋,回到养马场也没跟小吉刚熊打招呼,找了一个破锅就开始熬制,熬好后不敢让所有的病马都用,就先找了一匹病重的马驹子给他喝了一剂,然后就在旁边等着。
这时候,小吉刚熊来了,他一看二叔给马驹子喝草药烫子,马上就发起火来,说二叔这是在恶意祸害马。二叔刚要跟小吉刚熊吵,藤木突然来了,张口就问为什么吵架?二叔就把他想治好马病,采了点儿中草药试试,结果小吉刚熊却说他在祸害马,等等说了一遍。
刚才,藤木在办公室听到小吉刚熊在院里咋呼,他隔着窗户往外一看,看到小吉刚熊指着二叔的鼻子不知在说啥,于是就来了。他看了一眼小吉刚熊,好像在埋怨他,自己没那个能力治好马病,还不许别人试试,简直不懂一点儿情理。藤木心里埋怨了几句,担心小吉刚熊再跟二叔吵起来,就把小吉刚熊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也该二叔露脸,就在二叔等的着急的时候,突然,他惊叫起来,他指着喝了草药的那匹马驹子说:“藤木太君,你快看,马驹子站起来。”
藤木一看,马驹子果然站了起来,在马厩里调皮地扬扬头,撩撩蹄子,好现在说,我好了。
这回,小吉刚熊被二叔神奇的医术给折服了,他没想到二叔这个不起眼儿的马倌,居然不花一分钱就治好马病,帮他解决了几天未能解决的棘手难题。小吉刚熊对二叔竖起一个大拇指,羞臊地咧嘴一笑,不自然地说:“张有财,你的,不简单。”
二叔治好马病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谷口耳朵里里,谷口不相信,就亲自前来查看,龟本也来了。当着两个人的面二叔自豪地跟谷口说:“谷口将军,你没想到俺能治好马病吧?”
谷口哈哈笑着说:“没想到,没想到。”
龟本露出一丝笑意,似乎也在夸奖二叔有才。
二叔在谷口面前立了功,从此,他在养马场就更洋洋得意了,小吉刚熊也不敢再用冷眼小视他,藤木也开始对他恭敬有加。
大哥听说二叔在养马场鬼子大官儿夸他,就缠着二叔带他到养马场玩儿。二叔在大哥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走,咱骑马去。”
藤木,小吉刚熊看见二叔带着大哥来了养马场还没问这是谁,二叔就做了介绍。藤木听说大哥是二叔的侄子,马上把大哥领到他的办公室,又给点心又给罐头,让他吃。
大哥不敢吃,扭头看看二叔,二叔明白大哥的意思,日本人的东西他不敢沾。二叔说:“长乐,吃吧,太君的点心罐头好吃。”
吃完了点心,二叔一声怪叫,几匹马马上撒着欢儿就跑过来,围住了二叔。二叔说:“走,长乐,咱遛马去。”
大哥被二叔抱着,爷俩骑一匹马,大哥坐在二叔胸前,两手合成喇叭形冲着远处高喊:“骑马喽,骑马喽。。。。。。”
爷俩撒欢儿了一阵,来到一片荒草地,大哥突然问:“二叔,你刚才那声怪叫马都来了,这是咋回事儿?”
二叔笑说:“长乐,二叔这声怪叫不是白叫的,二叔这是在训练马,让它们都识号儿,好以后让你指挥呀。”
大哥天真,他以为二叔这是在为他铺垫路子,将来接替他当马倌,高兴地在二叔脸上亲了一口。说:“二叔真好。”
其实,二叔没敢跟大哥说实话,更没跟父亲说他的目的。二叔训练马驹子究竟为啥,咱现在不表。单说二叔现在。
森岛亲眼目睹了二叔在谷口,龟本面前春风得意的场面,气得他牙根儿都要咬碎了,多次在几个鬼子兵面前说二叔的坏话。这还不算,他还千方百计在小吉刚熊跟二叔之间挑拨离间,让小吉刚熊跟他站一起跟二叔作对。然而,有了二叔露脸那桩事,小吉刚熊哪敢跟二叔作对,他苦笑一声,跟森岛摆摆手,那意思,不敢。森岛看到小吉刚熊不跟他结帮,失望地叹息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叔没想到,当天晚上,养马场发生了荒唐的一幕。
平时,天一黑二叔就回了家,从不在养马场过夜,今天晚上他到养马场找藤木有点儿私事。当他刚迈进养马场大门,忽然发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在马厩里晃悠。二叔盯着黑影,心说,黑灯瞎火的谁会到马厩?他这是要干啥?二叔想着立刻警惕,蹑足潜踪靠近了马厩。
朦胧的月色,二叔看到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是森岛。森岛像个贼似得看看周围没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把里面的粉末就撒到了马槽里,然后瞅瞅没人,转身就要离开。
从森岛的行踪观望,二叔一看就明白了,森岛这是往马槽里下药了。二叔心里骂,好你个狗日的森岛,你敢往马槽里下药,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