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科考

2018-04-15 作者： 莫涵樱

第三章 科考

今年的科举，并不似以往，而是在考完了笔试之后还被带到京城十里外的桃花庵进行新一轮的考试。

行了没多久的路，大家就到了目的地。只见漫山遍野都开满了桃花，红得似雪，开得热闹。在此林中，一座小庵若隐若现。

“请各考生先休息一晚，明日午时，望各考生准时在此集合，过期不候。众考生现在可都散了。”一个公公尖声尖气地说完就领着侍卫走了，只留下一众考生面面相觑。

“在下楚天佑，字邵华，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陆少晴还在四处打量，就见一个翩翩美男出声询问。

“在下陆少晴，字单一‘潜’字。”陆少晴拱手作了个揖。

“原来兄台就是名满京城的第一美男子啊！果然名不虚传！”

“相貌取之父母，没什么可炫耀的，美能如何，丑又怎样，金玉其表，败絮其中，那貌美不要也罢。”陆少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话虽如此，但兄台一看就知道不是那池中之物，样貌美，更能体现出你的得天独厚啊。”楚天佑笑着摇摇薄扇。

“主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陆少晴正想说什么，却被红袖打断了。

“既然如此，那陆兄就先去休息一下吧，不用理会我。”还不待陆少晴说话，楚天佑就笑着开口了。

“那少晴就先失陪了。”说完陆少晴就与红袖一起离开了。

转眼间，便已入夜。陆少晴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出去了。漫步在花海中，看着开得热闹的桃花，他不由得轻轻凑过去，轻嗅它的芳香，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他小心地抚摸着桃花，似乎担心会不小心弄坏了。

这一幕，恰巧落入了另一边，一个同样俊美的男人眼中。许多年后，龙阳依旧会记得，在皎洁的月光下，着一袭白衣的男子，轻抚那艳丽的花瓣，脸上的笑，足以让天地间的芳华在那刻黯然失色，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看着渐渐走远的人，龙阳心里竟有些失落。“这人是谁？”他轻声询问。

“回太子殿下，此人名叫陆少晴，是工部尚书的嫡长子，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称。他大哥同时还是前年的武科状元。”李公公不知道太子要干嘛，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是吗，呵呵。”陆少晴吗？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道你的才情如何了，陆少晴，你可别让本殿太失望才好。

陆少晴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打了个喷嚏。“咦？感冒了？什么时候身体这么差了？”自言自语地说完，却也没将它放在心上。

第二日，天朗气清。考生们也都到了。只见空地上已经摆好了座椅和菜肴，就像要开酒会一样。

众考生见此情形，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陆少晴也愣了一下，不是要考试么？这又是哪一出？

午时一到，只听见一声“太子到！”便见着一身墨色长袍，一手背负，一手慢摇轻扇，步履不急不缓。再看其面容，虽是亲和淡雅，但那亲和中又有着疏离，通身的气质，透露着贵气不可侵犯。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皆跪下迎接。

“众考生都起来吧。”待走到上首，龙阳才开口，声音不怒自威。

“谢殿下！”众人这才起身站好。

“众考生请坐。”见太子点了点头，李公公才开口。

众考生皆规规矩矩地找了个离自己较近的地方，忐忑地坐着，等待即将到来的考试。

“本殿十分高兴能够在今日与众位才子见面，希望在接下来的考试中，众位才子都能各尽所能，各展其才。好了，现在，就开始吧。”太子起身抱拳说道。

“草民等定不负殿下期望！”众人又开始跪下发言。

“现在，就由本公公宣布一下考试内容吧。此次考试共有三轮，第一轮是对对子，题目由殿下出，众考生只需要在一炷香内对出即可，对得好与不好，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除此之外，每位考生的答案都会有专门的人在记录。”李公公说完，见太子点头，便挥了挥手，一个小公公就端了一卷轴子过来。李公公拿过轴子，看了太子一眼，见他没有异议，就打开了轴子。只见上面写着：

‘风吹马尾千条絮。’

上面的字，刚劲有力，似乎蕴育着强大的力量。好字！这是陆少晴的第一想法。

香已点燃，大家都在思索。

“雨打浮萍四零星。”楚天佑站起身，对了这么一句。“承让了。”拱了拱手，楚天佑便坐下了。

“好！”大家都不由得拍手叫好。

“日照黄龙万点金。”陆少晴也跟着站起身对了这么一句。“承让了。”

“好！”众人依旧拍手叫好，此时，正好香灭。

“下一题！”李公公说完，另一个小公公就拿了一个轴子过来。李公公接过轴子，依旧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同样的，还是一炷香的时间。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站起来回答的是一个白面书生，一身的儒雅气。

“好！”众人拍手叫好。陆少晴但笑不语。不一会儿，香灭了。

“下一题！”李公公接过小公公的轴子，打开。

‘青山不墨千秋画。’

“绿水如翠万春词。”回答的是楚天佑。

“绿水无弦万古琴。”回答的是浅笑着的陆少晴，此时，香灭。

“好！”众人听罢，无不拍手叫好。

“下一题！”李公公又打开了一卷轴子。

‘静寓动，百种风流携露去。’

“刚有柔，千般玉姿踏雪来。”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陆少晴又起身回答。此时，依旧是香正灭。

太子看了陆少晴一眼，心中涌起了些兴趣。就在此时，陆少晴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便似不经意的扫了前面一眼，见是太子，心中便了然了。

而太子则在接受了那不经意的目光时，浑身不由得一震，暗叹，好敏锐的洞察力。他发现，自己对这个陆少晴越来越有兴趣了。

‘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同样是在香尽前，陆少晴起身回答。

“眉先须后，先生何似后生长，后来居上。”还不待陆少晴坐下，太子就直接起身说道。

“齿刚唇柔，刚者不如柔者久，柔能克刚。”陆少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回答。

“好！残棋半局，车无轮，马无鞍，炮无烟火卒无粮。”

“古画一轴，龙不吟，虎不啸，花不闻香鸟不叫。”

“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望尽江楼付江流。”

“印月井，印月景，印月井中印月景，印完月井捞月景。”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似乎掉下一根针也能听见。龙阳和陆少晴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一阵风吹来，吹起了陆少晴的白衣，撩乱了他的发。几根青丝，划过他的面容，使得他面容有些光影交错，更添上几分朦胧。艳丽桃花，在他身旁摇曳。几片桃花轻轻飘落在他的发间。

龙阳就这么看着陆少晴，此时的陆少晴像极了误入人间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他脑中忽然就想起了‘人面桃花相映红’这么一句诗。

陆少晴也这么直面不讳地看着龙阳，这个英俊的太子爷。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似乎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殿下，殿下，太子殿下！”李公公推了推龙阳，龙阳才一下子清醒过来，心中却涌起了淡淡的失落。

“好！这位考生果然才思敏捷，本殿佩服！这一轮的胜出者是陆少晴，众位可有异议？”太子大笑着说道。

“草民等自愧不如！”众人皆答。他们是不得不服输，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几乎是题一出，就有答案，他们自问，自己做不到！

“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下一轮，这一轮，只有两个题目，一个是以酒作诗，另一个是以此情此景为诗。大家就自己任选其一，时间为一炷香。”太子笑着宣布着题目，显然，此时他的心情很好。说完，还不忘看了陆少晴一眼。

陆少晴淡然受之，龙阳见陆少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心中有些讶然，也为他宠辱不惊的表现所折服。

很快的，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大多考生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饮酒，却没有谁要出来吟一首。

见没人开口，陆少晴正要起身，却不想楚天佑也一起起身了。两人不禁都愣了一下，还是楚天佑先开口道：“干脆陆兄先来吧。”

陆少晴拱了拱手，却之不恭，落落大方地起身，端起一杯酒，开口了。

“草民就以酒作诗吧。”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陆少晴轻饮下一杯酒，又自将空杯装满。又才开口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陆少晴又饮尽一杯，将酒倒满，复又开口。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攢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