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贼稀稀拉拉的拉成一字长队,借着星光能够看到,他们约莫有近百人的样子,士气低落,而且还左搀右扶的,估计受伤的不少。以我这五六十个猛虎之士的战力,当不在话下。
“听我命令,四棚勇士分段截击,先击杀乘骑之敌,出击!”我喊道。
迅疾,四棚勇士们举枪冲了出去,很快敌贼的队伍就不见了乘骑之人,接下来就是勇士们自由击杀的时刻了,只见喊杀声、嚎叫声和狂喊声四下响起。
很快,有一个敌贼朝我这边跑过来,我紧张的双手攥着枪矛,不停地抖动着,两眼注视着来敌,慢慢地退到竹林里,来敌手无寸器,慌不择路地钻了进来,可我毕竟是个小孩,无法与成人搏斗,躲为上策。
正在走投无路之时,只听得林外一声大喝:“快出来,本棚长在此。”
那家伙吓得‘扑通’一声掉到了水里,紧跟着只听‘嗖’的一声,一支枪矛飞进了水里,接着就是不断地惨叫声随着流水渐渐地远去了。
战场逐渐的恢复了平静,看来敌贼已经消灭殆尽,我小心的向外探望,这时就听到有人在轻声的呼唤我:“小军旗,您在哪里?”
我赶紧持枪牵骑从竹林中走出来,大声答道;“别喊了,我在这里。”
众人高兴的聚拢到我的身边,清点人数后,我方阵亡二名勇士,七名受伤,其中两名伤势较重。我赶紧走到重伤员的跟前,看到一处是臂上中枪,夜间看不大清楚。
“可有人带取火器?”我问道。
“军旗大人,我这有。”有人回答,
“速速取火!”我命道。
借着火光,我看到两名伤壮伤的不轻,我命四处寻找干木棍、树枝架在火上烧,待树枝前端烧红了以后,命伤壮用嘴咬住木头,众人按住伤壮,我取来烧红的碳棍,一闭眼,朝着伤口贴了过去,一股烤肉的味道油然而出。伤壮立刻就痛昏了过去,我借着火光,看见伤口已不再出血,命人用麻布把伤口包扎好。
依次处理好其他伤壮的伤口后,待到重伤壮苏醒过来,天已经微微放亮了。突然,河道里又有人语声传来。
我一挥手有人摸了过去,一会儿,就听到打招呼的声音,不用说,是我们的艄公们乘筏追上来了。我赶紧命人将两名重伤壮送上竹筏,众人又分头继续前进了。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已经大亮了,突然,前边又有嘈杂的人声响起。天亮不便埋伏,我命众人准备冲过去,众人聚在我的四周,乘骑的速度不断加快,正准备冲锋的时候,骑在前面的棚长大呼:“是我们部落的族人。”
双方都看清了对方以后,欢叫着涌了上去,我和五名轻伤壮也在后面跟了上去,原来是我们留下的两棚勇壮,奉五盟主之命,前来寻找和接应我们,众人一路欢笑着向三叔的部落行去。
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唤过左右哨长,边走边询问部落和战事的情况。左哨长说道,我们走后,大约半日后,独嫦之敌败逃了回来,约莫有百多人,我和右哨长按您的吩咐,保护妇孺不让残敌靠近,敌贼看到不能躲进部落,后面追击的四盟主大军将至,只好绕过部落逃走了。
很快四盟主、五盟主都到了,经过大人们商议,四盟主护送三盟主的尸首,返回主部落,五盟主留下善后。五盟主问明小军旗大人乘筏击敌后大怒,责令我们不接回小军旗不得回返,这样我们才在这里与大人相会。
我又问了独嫦人是何人带队偷袭我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右哨长答道:“是由其西盟主姒简带队,起军近六七百人杀了过来,听闻姒简带百十个随从绕过五盟主的军队,趁五盟主部落空虚,抢夺了十数只竹筏,顺流而下脱逃了。”
“大事不好!”我大叫一声。
众人为之一惊,嬉笑声戛然而止。
“我们还有一只竹筏在水上,我说怎么不见他们的踪影呢?看来是凶多吉少,快命人乘骑沿河往回找。”我急声大喊道。
左右哨长急忙调整了坐骑,带上一棚勇壮,每人两骑换乘着,沿河疾行寻找,剩下的人或乘骑或相互搀扶着往回走。我们沿着河边,躲在竹荫下,心事重重地向营地行进,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后面有乘骑追了过来。
左右哨长追到我跟前,翻身下骑,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大人,乘筏的人尽墨了。”
我听闻后,一屁股跌坐在地,失神地透过竹林,看着哗哗作响的河水。
“老天不开眼啊!”我说着,泪水就夺眶而出,众人听闻后,齐刷刷地跪下来。
接下来,我茫然地随着队伍默默地骑行着,也不知行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河道中的沙洲,沙洲上已是人去物空,五叔很快带人迎了上来,我见到五叔,一头扑进了他宽大的怀里,放声大哭。五叔用他那粗糙的手轻拍着我的后背,满脸的悲愤,一场浩劫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在这个年代,一场自然灾害就有可能泯灭一个文明社会,很多文明就是这样烟消云散的。
回到劫后余生的部落,按照五叔的安排,我钻进一件茅舍,蒙头大睡起来。现下五叔的部落正在重建,这里暂由五叔负责管理。
我沉沉的睡着,睡梦中三叔正在向我招手,准备合计一下,怎么在沙洲埋伏,截击敌寇水军。这时敌寇乘着机帆船隆隆地开了过来,我们的弓箭射不穿铁甲战船,三叔奋不顾身地跳进水了,一个潜泳来到铁甲战船的后部,脱下外套送进了螺旋桨里,很快铁家伙停车了,三叔高兴地浮出水面,朝着岸上的我笑着,就在这时,船上的敌贼发现了水下的三叔,准备向三叔开枪,在这万分危急时刻,我大喊一声“三叔,快躲起来!”
嗨,不对啊,怎么有人摸我的头?我一睁眼五叔跪坐在我身边,正焦急地摸着我的头。
“柯儿,你都把我当成你三叔了。”五叔眼角潮湿着说着话。看着我又急忙掩饰着说道:“醒了就好,我的柯儿啊,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