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她没认出我来。我正想开口说话,大囡说道:“哪来的黑猴?让开点,这里是祭祀院。”
“我怎么是黑猴啊?”我开口问道。
大囡一愣之后,对着我是俯仰大笑。听到笑声,二囡从房厅里走出来,再一看我,是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在场的其他人疑惑的停止学习,看到我也是低头窃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疑惑地问道。
大囡笑的缓过气来后,说道:“还不快到那边门旁的陶盆里洗洗你那黑花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你脸上写字呢。”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
我这才恍然大悟,只可惜这里没有镜子,要不然可以好好看看自己的尊荣了,我刚才还耻笑别人黑花脸呢。
洗完脸,看着院里的二囡,我问道:“二囡正在研究什么呢?”
二囡接着得意的说道:“我们正在用刻字简谱在树皮册上记录歌谱,我们发明的刻字既简单又方便,一点儿不逊后世的阿拉伯数字。”
我听着点点头,院里的其他学习者听的是一头雾水。
我为了消除眼前的尴尬,就说:“二囡给我们吹奏一首如何?”
众人都高兴地喊着:“呜啊!”
有人说道:“我们最喜欢听那个曲子——让我们荡起双桨。”
我赶紧说:“随然好,但最好还是来一首新的吧。”
众人激动的大喊着:“呜啊”!
二囡想了想,拿起排箫吹起了后世‘东方之珠’的乐曲。我不禁在心中默唱着:“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东方之珠我的爱人,…”。
众人都静静的听着,大囡眼眶里的泪水就要喷薄而出,我则怅然若失地仰头望着远天上的白云发呆。众人都默不作声的听着,直到二囡放下了排箫,依然没有声响,这可真叫曲终人未尽啊。
我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就明知故问的说着:“大囡只教一众人算礼吗?”
大囡哽咽了一下答道:“才不是呢,我和二囡已经整理出五百多个文字了。”
“就这点儿字,它们能表达这生活的一切吗?”我问道。
“这五百多字准确的说,应该是五百多字词,而且主要是名词再加上一些常用的动作,而动词更多的是通过相关联的两个名词上下左右的位置来细化动作,形容词则是在名词的基础上通过变形和夸张来进行表达。这样虽然基本的字词不多,但是,可以添加非常丰富的变化,日常的表情达意当无问题。”
真佩服这两个智慧的妹妹,即便是后世的王国维、郭沫若又当如何呢?当然历史资料的缺失,再加上没有当事人在身边现身说法,才是后世语言文字学家最大的障碍。
我抬眼看到阳光已西斜,便催促两个妹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驾着鹿车,载着她们回到茅舍。
回到家,我姨招呼我们洗漱吃饭。
自从要搞工程建设,我娘就开始忙了起来,召集左右库办和大农办,准备物食所需的陶皿炊具、吃喝物食、甚至还有那个神仙药膏。然后召集邹大主妇等头面妇人,分工负责组织舍妇做饭、洞妇送运、穴妇助工的排遣。一直忙到天黑才回来。
就连大盟主看着都心痛的说道:“我说内妇啊,还是在房舍多歇息才好。”我娘内心窃喜着,点点头。
次日天亮,我叫上大农办和驿畜办,来到湖口,说明了在湖口如何架桥。就是桥下两岸先打好斜上方的竹桩支撑,再用毛竹搭在两岸,用麻绳相互捆牢,另外再加上一些辅助支撑的竹木,确保跨桥牢靠可用。
安排完了建桥的事情以后,就看到一些耕俘们有的伐竹,有的抬竹,有的用石垂打竹桩,再后面,就是搭接竹木桥面,用麻绳把辅助支撑的竹木与桥面和支撑桩绑在一起,一个简易的跨桥就架成了。我在上面走了走,还使劲跳了跳,新建的跨桥是纹丝不动。我走在夸桥上,眼看着桥下的激流奔腾咆哮而去。
我与大农办等人走到湖西岸,顺着湖边堤岸走到旁边的山丘上,估算了一下脚下的土丘有三四十米高。
我对着跟过来的人们说道:“快差人去叫工织办到湖西边来。”
然后指着前面湖岸边的山丘说道:“西边这样的临湖山丘我仔细看了一下,一共有四座,大约五六百围一座。我们可以在这半山腰上支起轮架,一个送土轮架,一个收筐轮架,每个轮架后面再接一个绞盘,收筐轮架那个绞盘是架空的,便于耕牛转圈拉盘,另一个绞盘人工牵着绳子放绳送土,对岸竖立一个回转轮盘就行了,但是各轮盘的支撑一定要牢靠。等到几座土山半山腰以上的土都运完了,如果还不够,再做一个这样的轮架接到后面更高的土丘上,继续传筐运土,这样接力运土,可以事半功倍。”
正看着、说着,工织办来到近前,我把传筐运土的方案又说了一遍,工织办点头表示明白。并说匠作坊已经做好了两套运土转轮的物事。我命立即用车运过来。
工织办说道:“他走的时候,已经起运了。”
我们正说着,但见河对岸,已经有人在打桩建支架,立支撑轴,原来支撑轴下面是一个固定的盘架,在盘架与套在支撑轴上的转盘之间还有多个可以像车轮辐条那样摆放,却可以滚动的木滚,以便能在提高转盘支撑力的同时,减少摩擦力。
这是多么伟大的发明,这就是轴承的鼻祖啊!只不过它是滚柱轴承,而不是后世常见的滚珠轴承。看吧!人类就是这样一步步地从改造自然的建设中,不断克服困难,发明创造,实现了一次又一次的飞跃。我要向大盟主禀报,重赏这个匠作监。
很快牛车把建设传筐运土的支架和轮盘都运了过来,开始建设固定的支撑轴底座,大约两三个时辰后,大功告成。
我再命人把麻绳连接起来,用竹筏从东岸拖到西岸,耕俘们奋力将间隔打结好,来回往返,把首尾相连的长麻绳,套在转轮和绞盘上,四个耕俘拉住麻绳输送端,耕牛套在回收转轮的旋转杆上,一个耕俘大胆的双手紧握着高坡的送料麻绳,一个人开始赶动耕牛转圈拉收筐转轮,很快麻绳上的耕俘就被输送到了河对岸。看来一切顺利,挂上土筐就可以开工了。
天黑前两套传筐运土的天车(我给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就建成了。就等三日后,四台天车同时运转,建设大军全体出动了。
我径自下山沿着湖岸往回走,边走边交待工织办,要给拉绳和倒筐的人赶制麻布手套,不然手掌会磨坏,工织办点头思索着跟着我。这时候的我是心高气盛、志在必得,大踏步地向鹿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