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涂氏终于缓缓张开了双眼，眼光却越过秀清父亲的肩头，注视着他的身后，并优雅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秀儿，等等娘，娘还有些事情要跟你爹说说——”

“是，母亲。”秀清握住母亲清瘦的手臂，半跪在母亲床前——

“相公，谦儿以后就靠你了·····秀清——”母亲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也更加红了，似乎她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娘子，你别——别这样，我怎么没看见？”秀清的父亲，惊慌地晃了晃头上天蓝色头巾，神色诧异地顺着涂氏指的方向看去，身后是一缕从窗前散落的，日出前的晨色，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任何景象——，“娘子，你一定是太思念女儿了，才会——”秀清父亲哀伤地抬起衣袖，埋头擦拭滑落的泪滴······

“秀儿，娘知道你受了不少苦，娘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会再让你受苦的，以后你就陪在娘身边——”母亲的笑慈爱温暖，令秀清心中泛起一股久违的幸福，她欣然地扶起床上的母亲，几分犹豫写在脸上，“可是母亲，云迪哥哥还等着我呢——”

“秀清，傻孩子，云迪不是你的，再说你也回不去了，你还是跟娘走吧，娘不能再失去你——”

“母亲——”看着涂氏满脸的期待，想起母亲曾经对自己点点滴滴的疼爱，而学文虽对自己尊敬有加，看似近在咫尺，实则却远隔天涯······秀清再也无力拒绝母亲，她终于点了点头，“也许，我和他之间，真的只是一厢情愿吧。”

“娘子——”

“母亲——”但听得父亲和赶来的弟弟，在床边声声哭喊，秀清与母亲不忍回头，她们在晨曦里相互搀扶，衣阙飘飘而去——而在她们身后，母亲的**无力躺在父亲怀里，再也没有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