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想你了。”心里石头落地,我开始胡扯。
“当真,那你何时解除婚约?”他一脸的兴致勃勃。
我一时语塞。
拍开他的脑袋,我很隐晦地说:“如果这阵子城里有什么大事,你能找人给我报个信吗?”
孙问天但笑不答,阴阳怪气地看着我。我不禁头皮发麻:跟高智慧的动物打交道真是心烦。只好继续胡扯:“我一个朋友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怕他出事连累我。”
“奥——你的朋友?话说,你除了我还有其他的朋友?”孙狐狸半眯着眼嘻嘻一笑。
我嗤之以鼻:“你也太看不起我了,一般的人我都不屑与其结交。”
言下之意你够荣幸了。
孙问天仰头哈哈笑起来。
“别打岔,我恼怒地喊:记着我说的,不是玩笑话。”
狐狸点头说好。
又听了会孙狐狸吹嘘过往的英雄事迹后,我看日头西沉,起身告辞。狐狸一脸悲痛:“我就知道蝶儿你没事不会自动来寻我,真正伤人的心也。”
你不是人,你是狐狸。我晃晃脑袋,扬长而去。
遂安心地呆在家里,我叮咛丫丫找人盯着雷蒙的行踪。如果他敢再跟那帮人厮混,我就打断他的狗腿。几日下来幸亏雷蒙还算本分,早晨出门巡视码头工地,午后就回来在后院练剑。绿荫白衣,美男如玉剑如虹。特养眼。
但愿一切是我杞人忧天。
有段日子没接着婉婉青青的来信了,算算日子应该他们快回来了吧,炎热的夏季就快过去,秋季的收割近在眼前,想起容夜他们即将带着满舱满舱的粮食归来,就会忍不住心花怒放。
雷蒙对我不冷不淡,偶尔坐在一起吃饭,他也是相当沉默。我忽然有点后悔,他这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干嘛拿钱伤了他的自尊?可我又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也罢,就这么凑合着吧。
七月初七。
晴。无风。万里无云。想必会有一个纤云弄巧、飞星传恨的浪漫夜色。
我一个上午躲在房里没出来,手中宋词翻的哗啦啦作响,正凝眉做哀愁状,玉色说门口有人有急事找。孙问天的小厮满头大汗地带我赶到绿海茶楼的时候,孙问天已经急得快抓狂,我看他的脸色。心里暗呼不妙。
果然,他看见我立马支退下人,严肃地说:“出大事了,近来县衙抓了几个闹事者,好像你府里也有人牵扯进去了。”
我心下一凛,急忙问道:“严重吗?”
“你其实早就知晓是吧,为何不与我讲。”孙问天咬牙切齿。
“这种事情能随便乱讲吗?我也是只知道些皮毛而已。我顺了顺呼吸:现在情况怎样?”
“昨天夜里有数十个暴民放火烧了县衙,死了很多人,但是由于报信及时,县衙府衙连成一线,暴乱马上被镇压了,幸亏临街的老百姓没遭受多大的损失。”孙问天眉头皱成个川字。
我大吃一惊:“知道带头的人是谁吗?”
“姓黄,名宗礼。孙文天的神色沉寂的可怕:现在一干犯人都关在县衙,我父亲已经过去了。”
我头部如遭雷击:完了,黑木堂造反了。
我死死拽住他的胳膊:”被抓的那些人已经审问了吗?”
孙问天一把拧住我的手:“这就是我心急火燎找你的原因,有人招供这次暴动的银饷是你府里的人提供的。”
我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蝶儿,是不是?你这回跟我老实说,否则你们整个山庄会被牵连。”孙问天狠狠摇着我的身体。
我头昏脑胀地将那日见黑木堂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对孙问天说:“我已经警告雷蒙不许再借钱给他们,他也听取了我的话,最后的3000两银子一毛都没给,会不会是审问出错了。”
孙问天抿嘴不语。
我急了:“你这次一定要帮我,糟糕,衙役会不会马上来我府上拿人?”
孙问天反手站在窗前,沉思良久:“先不要慌,我现在就去县衙,让父亲争取把那些犯人押到府衙里,这样就方便办事了。
我连声称谢。
孙问天眼眸一暗:“你别谢的太早,事情最后怎样,我都不能跟你保证。”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山庄。
山庄里人仰马翻,丫丫和几个仆人站在门口抹着眼泪。我快步上去询问后才知道雷蒙已经被县衙锁走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此雷霆之势完全打乱了我的思绪。左思右想一番后依旧无计可施,眼下只有先去县衙打听下情况再做打算。
马车颠簸着往城北的县衙疾驶。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稍稍理了下思路: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先见到雷蒙,叮嘱他不可乱讲话,只有闭嘴不承认,才有可能从此事脱身。
这种反清复明的帮会,在清代会受到怎样的惩处,我还是清楚的。当下心如乱麻,越想越害怕。
很意外地,我被挡在县衙门外,连进去探监的机会都没有。我用银子砸,美人计苦肉计都上了,管门的几个衙役一直面无表情。
最后只能让下人将马车赶到北街拐角处,我躲在马车上窥探县衙的一举一动。此时孙问天应该就在里面吧,我只有等他出来再找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