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蹭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呸地向沈飞扬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每日游手好闲,混吃混喝脸皮已经够厚,还要出来撞人,简直不知所谓!”
闻言沈飞扬的娃娃脸涨的通红,却是一语不发。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我大怒:我的男人竟然让一个下人如此教训?
“站住。”眼看小厮就要离去,我疾步从树后冲出来,大喝。
小厮呆了呆,站稳了脚步。回头看见是我,忙陪起笑脸:“大小姐。”
我冲到他的跟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马上给我滚出踏雪山庄,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小厮捂着脸无限委屈地看着我:“大小姐,小的做错了何事?”
我拉过愣在一旁的沈飞扬,厉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是谁?而你又是什东西?也配这样跟他说话?”
小厮张了张嘴,不敢吭声。
我朝站在身后的银蓝怒喝:“把福伯去叫来,今日就将这狗东西逐出庄去。”
“蝶儿,算了,别将事情闹大。”沈飞扬急忙打圆场。
我两手抱胸,冷颜不语。
几分钟后,桃林里涌来一大群人,其中就有小厮的主人,容华容大公子。
“金钱,你这狗东西又闯了什么祸事?”容华明明已经从银蓝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装腔作势地吆喝着。
“哼,怎么我才打了狗,这狗的主人就跳出来了!”今天我存心要将事情闹大,所以说话很不客气。
“蝶儿,你胡说什么?”容华皱眉,在我面前谅他也不敢张狂。
“福伯。”我冲躲在人群里的福伯喊:“你领这这狗东西将他的账清了,补他一个月的薪饷,立马逐出庄去。”
“大小姐,小的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小的吧。”金钱收到容华的示意,赶紧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我连连摇头,鄙夷地望了容华一眼:“你的狗跪错人了,他得罪的人不是大小姐我。”
“算了。。。。。。”听我这么一说,站我身边的沈飞扬小声接话,我举手示意他住嘴,他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
容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蝶儿,好歹我是金钱的主子,今日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饶了他?除非我不再是这个山庄的大小姐,容华,你确定要这样?”
“为了一个外人,你非要伤了我和你的情分不成?”看我如此不客气,容华的语气也变得尖锐。
“为了一个下人,你就这么要和我破脸不成?”我毫不示弱地顶回去,要是今儿我不处置金钱这狗东西,来日沈飞扬将如何处身置地?
“你。。。。。。”容华气的脸色发青:“福伯,你们都下去,这件事情我自会解决。”
众人一一散去。
我忽然悲凉:原来着离家的一年来,时光流逝,人情变故,我在这踏雪山庄已经没有了实打实的地位。我默默地看了离去的人群一眼,低头挽住沈飞扬的胳膊说:“飞扬,我们走。”
沈飞扬牵着我冰冷的手掌走在前面,神情愈发冷然。
我走出大门,昂头打量拔地而起的踏雪山庄:宏伟不失雅致,华丽又不失气派。可见建造之人花了无数的心血。
可是再豪华的家,如果里面没有温暖,也只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
“麻烦福伯转告婉婉青青,若是她们两个想念我,让她们来湖边的如愿客栈来找我。”我冷冷地一笑,拉着沈飞扬扬长而去。
美丽的西湖畔,我迎风而立。
初春的寒气流动,将我层层包裹,冷风掠过光滑的湖面,散落无限的寒意,冻得我瞬间失了唇色。沈飞扬解开披风,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忽然有点后悔:为了一个沈飞扬,将一大家子的人丢下,貌似真得不偿失!
若是婉婉青青不来找我,我又该如何拉下这张脸转回家去?大家可别真误会:我可绝对不会为一个男人离家出走,更何况我对沈飞扬的感情还没到这般痴情的地步。
我一路懊恼一路纠结。
如愿客栈坐落于西湖之东南。店老板姓王,与妻子早年离散,他一路辗转至杭州,爱上了风景旖旎的西湖,于是就在此地安了家,开了店,取名如愿。他一直未娶新人,四处托人打听妻子的下落,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顺了这个愿望。
而我,在如愿客栈吃了几次的西湖醋鱼后,就爱上了这个店。我喜欢每个有情的地方,喜欢每个长情的人,
我衷心地希望店主能与他的妻子破镜重圆,这样一来二去,我就成了此地的常客。
我和沈飞扬默默地品着西湖龙井,坐在被篱笆墙围起来的院落中,各自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