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镇静地洗了一把冷水脸,终于神智稍稍恢复一些——秦子裕与我,是人生路上不可缺少的甜蜜激情,而沈飞扬,却是一抹细水长流的温情。
只是这样的完全不同的两种对比,被沉醉在秦子裕甜蜜攻势里的我一直忽略,直至而今,到失去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后,才认清了现实。
这个现实果真是让人惶恐不已。
我慌乱地跑了出去,发现原本从杭州带来的一白一棕两匹马只剩下一匹白马,孤零零地被栓在屋后,食而无味地咀嚼着粗糙的草料。
记得渔村通往外面的路,只有一条,也许,此刻我策马追赶,说不定还能追上他。我抖抖缰绳,跳上马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骑马。
顿时,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正当我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嘴里喊着沈飞扬名字时候,秦子裕提着一串新鲜的肥鱼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一眼看到骑在马背上狼狈地团团打转的我,吓得甩手扔掉了鱼串,直接扑将过来,口里大喊:“蝶兮,你不要命了!”
喊话间,已飞身掠上马背,一把将我从马背上拎了下来。
“飞扬。。。。。。飞扬他走了,不要我了。。。。。。”我披散着长发,涕泪交加,哆哆嗦嗦地掏出信纸胡乱地塞在他的怀里:“这是他留的信,你打开看看。。。。。。看看。。。。。。”
秦子裕粗粗看完,脸色忽青忽白,眼里满是懊恼,低头对我说:“我确实是做的过分了。。。。。。”顿了一顿,复长叹曰:“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伤心难过,毕竟我与他之间总得有一人离开,如今他自动离去,对你我而言,实在是最好的结果。”
“不。”我坚决地摇头:“如果任他这般彷徨地远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秦子裕脸色一黯:“那你有何打算?”
“我要去找飞扬,估计他跑不了多远,此刻拍马追赶,我们也许还能追上他。”我急急牵住他的手:“快上马,带我去找他。”
“我才不去。”秦子裕却甩掉我的手:“笑话,好不容易留你在我身边,眼下再让我将你送回去,我莫不是抽风了不成?”
我呆了一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我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他心情如何,翻身再次爬上马背,狠狠瞪了他一眼喊道:“我所爱的男人,绝对不会是这般小鸡肚肠斤斤计较之徒,你若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说完,我动作生硬地一夹马肚子:“驾——”
白马一声长嘶,闪电般地窜了出去,吓得我扬手就扔了缰绳,赶紧附身搂住了马脖子。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笨女人。。。。。。”秦子裕呼呼喝喝的急速飞掠而来,一手接过被我扔掉的缰绳,一手攀住马鞍翻身上了马背,并且牢牢地将我扣在怀中。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险。
“驾——驾——”白马脚力不错,沿途的树林不断向后倒退。生平第一次这么骑马疾行,不断的颠簸和晃荡令我头痛欲裂,几次忍不住想呕吐都被我生生压了下去。深恐耽误片刻,就会与沈飞扬失之交臂。
老天爷,求求你!无论如何,再让我与沈飞扬见上一面。此刻除了沿着原路折回找寻,我只剩下祈祷。
“蝶兮。”秦子裕一边操纵着马匹,一边贴着我的耳朵逼问:“遇到师弟,你打算说什么?”
我飞快地扭头瞥了一眼:此刻他盯着前方的路途,一脸郑重严肃,可是慌乱的眼底却彻底泄露了他不安的内心。
“我也不知道。。。。。。”我结结巴巴地说。
秦子裕无奈地说:“你不能这般糊涂,如此拖泥带水,置我于何地?”
我不屑地撇嘴:你深更半夜当着沈飞扬的面爬到我的床上,又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若是真说出口,这厮肯定会翻脸不认人,将我丢下马去。
“我真不知道。”我茫然地回答:“我只知道没有你,生无可欢,可是失去飞扬,同样让我。。。。。。”我顿了一顿,企图找到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一下此时的心情。
生无可恋?
我硬生生地将这四个字压回喉底。
“唉——”秦子裕长长叹息:“你这个贪心的女人。”
是。我承认我多情并贪心,我不仅喜欢热情妖娆的秦子裕,享受着他带给我的激情和欢乐,而且也不舍得将沈飞扬抛在身后,这世间没有一个女子,能将一个爱你如爱他生命一般的男子来狠心舍弃!
想起曾经为我卑微地跪在秦子裕脚下的沈飞扬,我忍不住深深地唾弃自己的行为:一切大错已经铸成,如今就算再见沈飞扬,我又有何面目请求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