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过来，蝶兮有话和你说。”隔着稀薄的空气，秦子裕盛势凌人。

沈飞扬淡然侧过身去，扬手一挥：“我已无话，能说的都写在信上了。”

秦子裕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我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摸出信纸，颤声相问：“飞扬，这些确是你心里的真话？”

“是又如何。。。。。。为了爱你，我放弃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你又何必再赶来踩上一脚，将我踩到尘埃里去。。。。。。”沈飞扬神情落寞，苦笑说道：“如你们所愿，我已经选择自动离去，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

“不是的、不是的。。。。。。”我眼含热泪，勉强按捺住悲呛的心情：“飞扬，我只想知道，此番前去渔村见你师兄，难道你是为了将我转手让予他？”

沈飞扬终于转过身来，却是一脸惊愕。

我上前一步，手按着左胸腔。泪水簌簌而落，语气悲苦：“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一件可以随手转来送去的东西，原来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从不懂得尊重为何物？”

他行云流水般掠过来，挨着我柔软的身子，急切地解释：“我从没有过如此的想法。”

“没有吗？”我难掩悲苦之色，却言语犀利：“你说谎，从你提出和我出来游玩开始，就一直存有这种想法，否则你为何会将我带到那个破渔村，让我再次见到秦子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对秦子裕一直念念不忘？你是不是故意为之，让我做出不耻之事，你就可以有借口将我抛弃？”

“我。。。。。。是，我不是。。。。。。”沈飞扬显然我会这么说，一时张口结舌。

我掏出手绢擦了擦脸——讨厌的西北风很快吹干了我的眼泪，如一坨被吹干的浆糊，黏糊糊又干梆梆地挂在脸上。

“不是？”我揉了揉哭红的双眼，满脸羞愤的样子：“从杭州一路行来，你夜夜与我激情难耐，你表现的亟不可待，哪怕是大白天也不愿放过，可是为了在将我抛弃之前，再享受一次**之欢？”

“蝶儿，你莫哭，莫再哭。”沈飞扬语气终于透出哀求：“不是像你说的如此龌蹉，我如此爱你疼你，怎么会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出来？”

我一把将信纸扔在他的脸上，再次泣不成声：“那你写下这个又是给谁看？为何你不多给我些时间，让我忘掉秦子裕，为何你要自主主张，将我送给秦子裕？”

啪啪两声，沈飞扬懊恼地左右开弓，扬手给了自个两个巴掌：“我真是太蠢了。。。。。。”

“你是愚蠢。”我得理不饶人：“你将我转手他人，可知我的心有多么悲苦？难道你以为这么做很伟大？就算我爱上了别人，可是我发过誓，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你为何却不愿相信？”

“蝶儿。”沈飞扬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别说了，别再说下去了，是我的错，一切是我的错。”

我环住他的腰身，偷偷松了口气：“如今你还想一走了之。。。。。。”

可惜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沈飞扬堵住了嘴。他的唇急切地压了下来，带着如饥似渴的欢愉，辗转在我的唇齿之间，一发不可收拾。

良久良久，他才松开抱着我的双手，继而深情地与我十指紧扣，一脸甜蜜：“那我不走了。”

我温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双眼睛却东张西望，秦子裕牵着两匹马漫步在丛林深处，幸好幸好——

“飞扬，要是你真走了，我肯定会跋山涉水将你追寻。。。。。。”我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我是真心爱你的，当初秦子裕离开，我都没想过找他。。。。。。”

“嗯。”沈飞扬认真地点头：“是我的心蒙了猪油，竟然会想着成全你和师兄。。。。。。”他说完一脸心虚地抬头看了看放马的秦子裕，低头问我：“如今，师兄那里怎么交代？”

我一脸为难的样子，娇嗔地说：“师兄他还以为是我心怀内疚，一定要和你道个别，将事情说清楚，让你心无怨恨。”

“啊？”单纯的沈飞扬果然有些慌乱：“蝶儿，师兄过来了，怎么办？”

我略一侧目，果见秦子裕牵着两匹肚子鼓鼓的马儿，慢吞吞地向我们这边走来。

“飞扬，你是真的爱我吗？”眼见时间不多，我也不再转弯抹角。看他一脸郑重地点头后，复又急切地开口：“听我说，如今你与秦子裕之间，我不愿失去其中任何一个。。。。。。飞扬，我真心爱着你们，你能接受与子裕一同拥有我吗？”

说完，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答案，我真是一点也没有信心。身处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而一女多夫那简直就是惊世骇俗，沈飞扬即使再爱我，骄傲和自尊也会他望而止步。

可是我已经走投无路没得选择，秦子裕和沈飞扬——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让我难以割舍，失去任何一个，都是一辈子难以弥补的遗憾。

沈飞扬一下子安静下来，满脸震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恐怕难以接受。。。。。。。”他头摇的如同拨浪鼓。

“飞扬。”我拉起他的手按在左胸前，风情无限：“你感受到了吗？那一颗心在为你而跳动。可惜天意弄人，我爱着你，也同时爱上秦子裕，更何况此番你又自作聪明将我送入他的怀抱，难道你不应该对此负责任吗？”我很无耻很无辜地说。

也许是我的语气过于温柔，也许是我的胸前过于柔软，也许我说的是容不得他辩解的事实，沈飞扬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蝶儿，你这个想法太过。。。。。。”他皱着眉头，一时没找到恰当的词语来形容。

“你不愿意吗？”我凄然欲滴地抬头看他：“难道你宁可孤身远走，也不愿天天陪在我身边，即使多了一个男人，可并不影响我爱你，更何况那个男人是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我们三个原本就是一家子的人。”

“就算是我愿意，那师兄也肯定是不愿意的。”最终他还是舍不得让我失望，吞吞吐吐地说。

很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