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张脸顿时跨了下来。
整整一个下午,我鞍前马后伺候着这位满族贵公子,直到日落西山才准收工回家,累的我连晚饭都没力气吃,爬上床一瞌眼就睡死过去。次日醒来小丫头银蓝说沈飞扬来帮我搭过脉,见我脸色红润,睡的昏天暗地,呼噜声此起彼伏,就放心甩手离去了。
我跟着殷九赶到佐领府的时候,正巧碰见年少得志的晋轩公子抱着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上下其手。
见我瞧的目不转睛,津津有味的模样,殷九怒了:“晋轩,还不叫你的人滚下去。”
晋轩公子笑的好不风流倜傥:“九哥,这叫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拍手叫好:“好一对野鸳鸯!”
晋轩公子脸色黑的像锅底:“欧阳蝶兮,你找死是不是?”
“阿——九”我嘟着嘴委屈地拖长尾音,软软地低唤殷九的名字:“你看晋轩凶我。”
九公子大步上前,一脚将晋轩踹了个四脚朝天:“我的女人你也敢凶,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这一向目中无人的晋轩公子也会有今天——看到狼狈爬起来灰头灰脸的贵公子,正低声下气地向殷九不停地赔不是。我乐的直不起腰来。虽然殷九那句“我的女人”略微令我不爽,但是我还是大度地忽略不计,一笑而过。
“你——”我勾了勾手指:“我说晋轩公子,先前托你办的事情你到底是办的咋样了?”
晋轩公子揉揉摔疼的屁股,没吭声。
殷九抬腿又是一脚,他哎呀哎呀叫唤着总算说起了人话:“本公子都一一问过了:对的上日期的那几天,有5队巡逻步兵有过。。。。。。不良记录。”
“5队?”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说晋轩公子,你手下的兵可都出能人啊。”
晋轩脸上涌现一层薄怒:“你到底要不要听我把话讲完?”
我可怜巴巴地转头看着殷九,无声控诉晋轩的劣行。
收到来信的殷九将手指捏的叭叭作响。
晋轩一脸菜色地抱拳作揖:“九哥,冷静,冷静。。。。。。”
从晋轩的口述中得知阿穆妹子被抢的那日,附近有5队嫌疑的士兵在巡逻。他们都将抢来的少女进献给了上级:队长或者署长。
如今这4名队长1名署长中,一个署长已经过世,其家眷也早已分散零落,要找齐并不容易。当然这位过世的署长已经六十好几,我衷心不希望阿穆的妹子是被这样的一个糟老头给糟蹋了。
剩下的4名队长,1名已经调去京城,晋轩一早让人写信去查问。还有2名依旧在杭州任职,随时可以抓来审问。最后一名小队长年纪比较轻,平日表现也不错,前些日子被提拔了上去,远赴西安满城胜任署长一职。
这个时代,西安离我实在是鞭长莫及。幸好,那位小队长没走几日,当下殷九捐献出千里宝马派人前去截堵。
在杭州任职的两名小队长战战兢兢地回忆了半天,才给了我一个很不满意的答案,:说是日子已久,后院女人实在太多。早就想不起来哪个是哪个?
后来我们不得不亲赴他们的后院一一认人,拿着他们家的户册仔细核对追查了几天,却一无所获。
事情又陷入僵局,如今我能做的只有继续等待:等待京城里的来信,等待那名去西安路上被堵回来的小队长。
还有,我当然不会忘记,奴役晋轩去追查那名死去一年多的署长的家眷后人下落。事情已然拖的太久,找寻起来却是如此的困难。
沈飞扬对于我早出晚归大为不满,扬言要写信去通知秦子裕早点赶回来重振夫纲。不得已我将寻找阿穆妹子的事情告诉了他,这才换的天下太平。我相信沈飞扬不是傻瓜,在事情没有任何眉目之前,是不会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早已死心的阿穆。
记得过几日就是满城多罗顺承郡王的寿辰,为了不出岔子,我安分守己在家呆了几日,早起晚睡殷勤伺候这位名满杭州的神医。做牛做马做暖床,才使得这尊大神承诺会准时出席寿宴。
转眼已到月底。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西湖两岸春光无限美好,杨柳堆烟,百花怒放。我陪着贵公子殷九游过风情万种的三潭映月,走过风姿楚楚的苏堤白堤,又去了风景如画的雷峰塔边的戏楼内品茶听书。
说书的老人有着一双明睿的双眼,他出口成章,珠零锦粲。愣是将薄情胆小的许仙吹嘘的情深意长,义薄云天。
殷九听的兴致盎然,多次将昏昏欲睡的我吵醒,不时拉着我的小手感慨一番。
我不屑地拍案:“若是我,拥有千年道行,天上人间自由来去,逍遥自在,只有脑子被驴踢过的白娘子才会不管不顾人妖殊途,缠着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郎中不放。”
殷九气的脸都黑了:“因为白娘子的生死相依,才换的许仙的不离不弃,这才酿就一段美丽动人的传说,永久被人津津乐道。”
“那些都是诓人的。”我粗鲁地将茶杯摔在桌上:“你若是许仙,抱着白娘子睡到一半,睁眼发现是一条蛇朝着你的脸吐舌头,你还会不离不弃?”
殷九的脸又刷地转白,真像被一条吐信子的蛇妖给缠住了一般哆嗦起来:“你这个不解风情的无知妇孺。。。。。。”
我俩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