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扬抿嘴不语。
我知道最近为盐仓的事,跟着容家兄弟早出晚归,又惹他不高兴了。可是万事开头难,干爹干娘不在身边,千头万绪没人梳理,我的头已经变成两个大。
“最近一直忙于盐仓的事。”我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揉了揉发晕的脑袋说:“我累的快脱力了。”
“师兄他们快回来了,你为何非要每日抛头露面的,交给他们来做不成么?”沈飞扬吩咐叫人准备洗澡水。
我低头不语,这几日听到秦子裕这个名字,都会抑制不住地惶恐。
热水很快上来了,沈飞扬殷勤地为我脱衣搓背,可惜不会享受的我直接在浴桶里酣睡过去。
过了几日,殷九派人来找我,说是徐家宅子的事情有了眉目。
我喜滋滋地赶到行宫,一路迎着下人谄媚的笑脸,我大摇大摆地进了内院。
话说碧晨两姑侄早已被殷九赶出行宫,到一家农家庄子看守果园去了。而且这个待遇还是在我的再三求情下才得到的,要是根据殷九的意思,那个碧晨小娘们是要被卖到窑子去的。
今日的殷九穿了一声比较素净的长袍,少了几分华丽,却添了不少儒雅。此时正坐在案前,提笔疾书。
我伸着脖子探头探脑:“在写什么?”
不料他触笔在我的脸上点了一下,我反手一抹,全是黑乎乎的墨汁。
“你——”我勃然大怒。
正待张牙舞爪的扑过去,闻得殷九嗤然一声轻笑,迎面砸来一张白纸。
打开白纸一看,竟然是一张地契。
我倒吸一口凉气,拼命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阿九,这是给我的?”
殷九懒洋洋地收了笔,撤了纸,折成装在信封里,低声唤来门外的小厮吩咐直接送去京城。
待小厮离去,我欢快地扑在他的跟前,娇声问道:“你是怎么得到的?”
殷九笑容满面,冲我比划了一只花猫的手势。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脸上还挂着墨汁,当下毫不客气地往他的怀里一钻,直接将脸贴在他的衣衫上。
“呃——”殷九看着胸前突兀的一块黑斑,不由摇头苦笑:“可惜了新裁的衣裳。”
说罢,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地契。
我也不着急,反正这迟早会是我的东西,所以笑眯眯地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将红唇送了上去。
一番火热的耳厮鬓磨后,殷九才告诉我取得地契的经过。
徐家虽说是书香世家,家规森严,养出的公子小姐一律知书达理,但是根深叶密,偶尔出一两个败类也是很有可能的。
被殷九盯上的败类正是徐家嫡三子和最受徐老爷疼爱的五姨太所出的幺女。
三少好赌,小小姐则一心仰慕翩翩九公子。
殷九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三少将自己名下的财产输了个精光,然后再设计让小小姐出了一个大洋相,与另一个男子在西湖潭**度了一夜。
那年头,一个未婚少女与一个男子单独过了一夜,怕是名节尽丧。
“阿九,你太狠了。”我无不为这位小小姐惋惜。
殷九一脸唾弃:“那个贱女人,每次见到本公子像一条蚂蝗见到血腥,粘着不放,恶心透了。”
这个比喻可真是太损了。我摇头离开了他的怀抱。
“宅中出了两桩丑事,徐老头子气的半死。”殷九示意我去倒茶:“可惜他偏偏信仰一些八卦迷信之类的邪术。一心以为宅子哪一处被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咧嘴一乐,很狗腿地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杯热茶。
“所以我买通了他找来的和尚,诓他说这宅子从今年起被破坏了风水,要家宅安宁,必须换房而居。”
我瞪大双眼:“他真信了?就这么简单?”
“和尚带他相了一处四合院,再次诓他说那是城中最极品的风水宝地,于是不几日,他就带着石文彬前来行宫并央求跟我换地契。”殷九舒适地呷了一口暖茶,得意地冲我一笑。
我目睹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
原本看似根本无法解决的事情,为何到他的手里却能顺利地摆平,并且兵不血刃、轻而易举?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