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一家齐聚

2018-04-15 作者： 青丝未飘雪

第151章 一家齐聚

秦子裕不是跟我说干娘已经痊愈，他才放心地独自一人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吗？怎么这人一到家就又病倒了呢？

“娘得的是什么病？”我小心翼翼地问正在不断擦拭眼泪的婉婉。

“说是风寒入侵，可是我感觉不像，姐姐，娘的脸色怕人极了。”婉婉的眼睛哭成了两个核桃。

我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

一张绣满喜鹊报喜花纹的屏风横在卧室的正中央，床帏隐在屏风后，看不到一丝人影，听不到一丝声音。室内氤氲的熏香弥漫，冲散了原本浓郁的药味。

“爹呢？”我问。

“去前厅用饭了。”回答我的是青青。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闹起来。

转到屏风旁，探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病人，饶是心里有准备，我还是吓了一跳。

记得离开杭州前，干娘养的珠圆玉润气色极好。可如今却是一脸青黄，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我狠狠地捂着嘴唇，才将即将溢出的哽咽吞了下去。几乎是踉跄着走到床侧，抖抖索索掀开被衾的一角，捏住干娘的一直手腕，仔细地把起脉来。

确实风寒引起，但是最初未能治愈，积劳成疾，如今沉疴入体，侵蚀了肺腑。我握着干娘消瘦的手腕，不由悲从中来。

洛阳一行无功而返，丢了盐引不说，反而连累了她老人家病魔缠体。当初提议去洛阳，此时想来却是最愚蠢的一个想法。

我跌倒在床侧，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

“姐姐莫哭。”一块锦帕柔柔地覆上我的脸颊，婉婉的声音婉转带着嘶哑：“飞扬哥哥医术高超，一定能治愈娘亲的。”

我点点头，无奈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是我不好，是我不孝，当时我就应该极力阻止他们去洛阳，爹娘上了年纪，怎经得起这般折腾？”

“呜呜呜。。。。。。”我们姐妹三哭成一团。

“唉——你娘只是风邪入体，又无大碍，你们哭成这样成何体统？”干爹的声音由远而近，吹胡子瞪眼地将我们赶出了卧室：“刚喝了药，让她好好睡一觉就会好了，”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这个便宜老爹风霜满面，强颜欢笑中明显掩饰不住浓浓的担心。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抓住他的一只胳膊紧紧不放：“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傻孩子，这与你何相干？”老爹红了眼眶，一手搂住我的脑袋摇头苦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爹娘正当壮年，何来老了一说。”我泣不成声地靠在他肩膀上：“都是女儿没用，没能让你们享福，连累父母东奔西走。”

“说的什么胡话？”老爹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着眼泪：“等下你娘醒了，可千万别哭哭啼啼的再刺激她。”

我一边点头一边胡乱擦着泪水：“我晓得。”

父女四人坐在主厅内温言软语各自交代了一番经历，得知我帮阿穆找到了亲妹子以及取得杭州盐引后，干爹喜的满脸菊花绽放，不住抚须点头：“吾女能干，我心慰矣。”

“爹，只是盐仓才开始运转，以后您老人家还是要多多照看。”我内心满是愧疚：“家里还需要您撑起来，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

“那是当然，你爹身子骨好着呢。”干爹拍了拍心口：“从洛阳折回，途中遇到几场大雨，耽误了行程，有一次马车翻了，害的你娘落水才导致身体虚弱。。。。。。”

说话间轻描淡写，可是只怕当时却是凶险万分。

“这秦子裕是怎么照顾爹娘的？”我咬牙切齿地捶着桌子：“不用心的东西。”

“此话差矣。”老爹接过婆子递上的热茶，惬意地呷了一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是家里舒服啊。”

“途径扬州时，突遇洪水，秦贤侄将我与你娘安顿在安全处，只身下水去救百姓。只是不料洪水忽然冲破一个山坡，导致我们差点遇险。。。。。。”说到此处，老爹停顿了一下：“当时真是好险。”

“爹爹，那后来你们是怎么脱险的？”一直抹着眼泪默不出声的青青姑娘终于开口问道。

“还不是靠秦贤侄，他远远看到我们这边洪水袭来，顾不得自身危险，拼命地冲上来顶住即将被急流冲走的马车，才堪堪救了我俩的性命。。。。。。”

说着说着，老爹握着茶杯的双手开始颤抖：“当时可真谓命悬一线。”

我的眼泪忽然又冲出了干涩的眼眶——这个妖孽的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与我提过一个字，默默地将一切苦难的过往放在心底，而留给我的总是安心与从容的一面。那惊险的场景，在干爹述来不过寥寥几句，然而这其中的凶险与艰难，只怕只有当事人才能深刻体会。

他那边路迢迢水茫茫，与之做性命的抗争，而我在杭州城内，却与其他男子你侬我侬，情意绵绵。想到这里，我羞愧万分。

“老爷，沈大夫来了——”门口福伯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我的思绪。

沈飞扬大步流星地跨门进来，由于赶的急，一张娃娃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