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上人家了？”我问的了当直接。

金正的脸刷地红了：“有。。。。。。有这个心思。”

我严肃地问：“想不想娶人家？”

金正欢天喜地：“能。。。。。。能吗？”

“只要你终生卖与踏雪山庄为奴，我就给你一笔银子，让你们成亲。”我笑的浩然正气。

踏雪山庄的下人，有些是以一张卖身契买断终生制，有些是我模仿现代的合同打工制，金正就是属于后者。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银子故，两者皆可抛。”眼见金正还在犹豫，我慢条斯理地念起了歪诗。

“银子姑娘会答应否？”他有点泄气。

我笑眯眯地说：“她不答应都不行，因为她的卖身契在我娘手里。”

呃——确切地说：在秦子裕手里。

这金正居然吃里扒外，不教训一下实在不行。

“真的？”金正高兴地一揖到底：“小的这就去求夫人做主。”

我朝身后姐妹俩递了个眼色。

两姐妹回了我一个明白信息的眼神，施施然带着金正离去了。

东厢里忽然安静下来。

中午时分，正是光线大亮充足时。阳光缱绻美好，自天窗慢悠悠地洒落，描着骏马奔腾图腾的屏风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泽，这层光泽从镶红边的墨色地毯滚过去，落到那张宽阔的垂落精致纱帐的大床上，忽然一闪，便碎了满屋子的光彩。

手一挑，纱帐被撩开。

秦子裕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中央，敛容收眉，气色平和。也许是一直躲在屋里养病的缘故，原先蜜色的肌肤上隐约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苍白，一颗小巧精致的红痣于微挑的眼角，荼蘼妖娆。在那片皑皑的浅白里越发让人觉得凄美惊心。

望得越久，眼底越是酸涩，直至有热烈的水花群集，翻滚着冲出浅薄的眼眶，一发不可收拾。

有那么一瞬间，无比感恩老天的眷顾——这个溶于我生命里的少年男子，在黑与白的黄泉路上，在繁华与落寞共存的生死彼岸，痛苦沉沦了大半个月，终于挣扎着捡回了一条命。

忘川河边炫丽的彼岸花终不得引他一顾，奈何桥上香艳的孟婆汤终不得他止步，于是，他回来了，面容鲜活，风姿绰约活在我的眼泪里。

我含泪带笑，在一片祥和的金光里，深深地叩下额去。。。。。。。

日暮西山，将沉未沉。

我昏昏沉沉地转醒，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刚张大嘴巴，一个呵欠就要毫无形象地跑出来。

忽然理智一滞，眼珠子定格在一双似笑未笑的桃花眸里。

硬生生地将半个呵欠咽了回去。

我小心翼翼地挤出笑脸：“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病男目光一闪，微微摇头。一会儿，抬起一只完好的左手，指了指床侧的马桶柜，神色略显不满。

呃——我笑的颇为尴尬，病男提的要求与我说的完全背道而驰，无怪人家不满意？

我附身将他扶了起来。

“慢慢来。。。。。。。”我拉起他的左胳膊搁在肩膀上，这样就能借我的力气支起身子，也是不是因为刚醒来的关系，他手软脚软差不多整个儿都挂在我身上，累的我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扶着他移至马桶前，我看了看他，深深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他也看了看我，眉头一挑。

我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逐渐往下，仔细一瞧：原来他是在等我解裤子。

我大囧，落荒而逃。

出门遇见老爹与他美丽的夫人携胳膊挽手臂的歪歪而来，我视若无睹，咻地一下与他俩擦肩而过。

“哎个哎个，你个小兔崽子。”老爹在后头吼：“等等，老夫有话说。。。。。。。”

我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夜里，心里念着那一双潋滟飞转的桃花眼，翻来覆去睡不着。遂起床找了个披风胡乱披上，蹑手蹑脚摸上了东厢。

东厢门口蹲着一团模糊的黑影，借着朦胧的灯光，看清是守门的金正。

“喂——”我抬脚踢了踢他的肩膀：“夜里冷，回屋里睡。”

金正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大。。。。。。。大小姐，是银子姑娘让我守着大门。。。。。。。”

“银子？”我愕然，她身子好了？

不好，我暗道一声：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金正一把拉住低头往里头冲的我，声音焦灼：“大小姐，您金枝玉叶的，不习惯夜里伺候人，还是赶快去睡吧。”

我回眸一瞪：这傻小子，被银子彻底地洗脑了。

我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你跟我进来。”

不一会儿，两团看上去比较鬼祟的身影悄声无息地摸到屏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