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营长,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孙富仁的大老婆哭天喊地的说,她的叫声引来了一片哭声。
曲营长这会儿冷静下来,他觉得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李威这样干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立威,他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凭他们的手段,做出比这更让人震惊的事情不是不可以,但是为什么要选择他们做对手?如果是为了除掉孙富仁,他们不来的时候干掉他,岂不更省事?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曲营长脑袋想大了也实在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他很明白,他们上当了,李威今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打算住在这,一切都是骗局,只是回去怎么向石冠中交代,这才是让他头疼的事。“诸位,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家里人先商量着,看看怎么把丧事办了,让老爷子入土为安。至于报仇的事,来日方长,咱们慢慢合计。”
孙家的人也不傻,听话听声,锣鼓听音,曲营长这话明显是在推脱,就把目标转向了孙国仁,现在他就是一家之主,不找他找谁。但是孙国仁脑袋快有罗卜大了,一直在想着怎么躲过这场灾难,想着下一个被杀的会不会轮到他,哪有心思听他们哭诉,所以他们说了很多,他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对他来讲,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孙老爷子的灵堂搭了起来,不管孙家愿意不愿意,他们必须接受这个现实,不管孙国仁愿意不愿意,作为孙家的长子,他都必须把丧事办好,把这个家支撑下去。可是在忙忙碌碌的迎来送往中,萦绕他脑海中的,不是悲悲切切的哀悼、复仇,是那死亡的影子,它们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因为死亡离他太近了,恐惧一旦变成魔鬼,任何力量也无法驱赶它。
“大少爷,你的信。”
门房匆匆的走了过来,把信递到他的手中。孙国仁疑惑的接过信,慢慢的打开,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像是沁透水的白纸,浑身颤栗不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信是李威写来的,让他立刻到土地庙,否则后果自负。这个李威,真是欺人太甚,老爷子尸骨未寒,他就找上门来,孙国仁真想把信撕了,然后去告诉皇军,最终他没有敢这样做,而是扔下了满屋的客人,按照李威指定的时间,来到了土地庙。
李威让人把信送走心里并没有把握,为了预防意外,他把手下的弟兄们都分派出去,观察敌人可能来的方向,因为李威明白,他就这一点家底,不能让弟兄们被包饺子,而他身边只留下了白卫国。这一次李威赌得是心里,如果孙国仁不去报信,乖乖的前来接头,他就赢定了,就能在小野的眼皮底下安营扎寨,这对于他今后的行动太方便了,他会让小野寝食难安,当然,如果孙国仁去报信,他所有的努力就可能白费了,只能令想办法。
孙国仁来了,当白卫国看见他的身影,喊出的声音都变了腔调,白卫国从一开始就不信李威的计策能够成功。在白卫国的思想里,杀父之仇大于天,对方的父亲死于你的刀下,怎么会和你合作?何况孙国仁也是铁杆汉奸。白卫国只是忘了,越是像孙国仁这种人就越怕死,越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高于一切,李威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下赌注的。孙国仁的到来,让白卫国高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他不激动才怪呢?
李威冷冷的打量着孙国仁,足足有一分钟没有说话,他必须给对方施加压力,压得对方全都没了脾气,从心底里怕了,孙国仁才会乖乖就范。“孙国仁,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李队长,那都是老爷子的主意,怨不着我,你也知道,这个家老爷子说的算。你看老爷子一归天,我就来和你们合作了?”孙国仁哭丧着脸回答,两条腿哆嗦个不停,生怕李威把他和孙富仁一样处理。
“你还算识时务。”李威冷笑的说,眼里布满了杀气。“你家老爷子以为有了鬼子做靠山,我就奈何不了你们,结果怎么样,院子里放着一个连的皇协军,我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不过是给你们递个动静。如果今天你不来,我就不会客气了,只好麻烦你家多预备几口棺材,反正你家人多,钱多,是不是?”李威连真带假的说。
孙国仁那白皙的脸,本来已经成了剥了皮的白薯,听见这话就更白了,他可不认为李威是在吓唬他,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选择,连忙表白说:“李队长,我不是我爹,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好,爽快,咱们就一言为定。你先把丧事办了,然后我们再谈合作的事。有一点你放心,除了用你家的地方,我不会要你家一分钱。”李威说,脸色放平和了,因为他知道,孙国仁再不敢捣乱了,从此孙家就成了他们避难的大本营。
“谢谢李队长,我回去就安排。”
孙国仁说完走了,看着孙国仁蹒跚的身影,李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当他们占有了孙家这个制高点,小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现在他希望运河支队也站出来,那会减轻他们的压力,会让小野焦头烂额。可是运河支队在哪呢?肖鹏不再了,谭洁敢出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