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2018-04-15 作者： 西安的春秋

第二十一节

在现实生活中，真正杰出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当这些杰出的人走过的人生轨迹与普通人交汇时，就会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其实，在日常生活中，在某一特定的时空，无意间与一个杰出的人相遇也许能改变一个普通人的命运。

帝国版图最西面的城市霍尔果斯，城市古老的与新颖的建筑群混杂在一起，如同每一座高速发展的城市一般，带着它匆忙的、不曾协调的新旧记忆与矛盾，带着令人怀念又令人厌恶的气息。在时间的河流里，留下人们活过的痕迹。这里的天总是那么蔚蓝，阳光总是那么的灿烂。这会，刘敏开正坐在一家名叫“永强”的物流公司办公室里喝着茶，离他三公里外就是霍尔果斯口岸，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每年吸引不少的内地游客来这里观光，他的编制属于帝国边疆军区司令部三局的侦听站，侦听站名义上属于边疆军区，实际上听命于帝国总参三部，因为侦听站在人员、编制、预算、组建方面，完全是由总参三部独家负责，与当地其他驻军之间也没有关系。军内一般认为侦听站的职责是负责监听区域内及邻国信号通信，实际上边疆军区侦听站执行的任务并不像军内认为的那么正规，霍尔果斯市内并没有设置侦听站，只有一个隶属于侦听站的秘密情报点，这个情报点原本是仓促建立，为形势所迫，前苏联解体以后，独联体国家不乏神通广大的人要为大量的尖端军事技术、装备等私下寻找买家，与帝**方一接触就一拍即合，慢慢就形成了通过霍尔果斯进口的通道，直属总参的侦听站就在这里设置了秘密情报站，专司联络独联体国家军事装备走私、人员接送、情报接收等，同时也在为建立西部的一个情报通道作先期准备。

帝国南方的商人自古擅长货物调剂，因此，通向哈萨克斯坦的霍尔果斯桥上承载了比别的桥更多的发财梦想，被认为是西部边贸最具商业性的一座桥，但刘敏开这个情报站站长却心如止水，因为在这里要常年冒着掉头的危险，工作一波三折，毫无闲情逸致。刘敏开的前前任带着一名情报员坐着国际班车到哈国的扎尔肯特执行任务，一去便再没回来，至今生死不知，只留下孤儿寡母凄凄切切；刘敏开的前任更倒霉，真应了“无事家中坐，祸事找上门”，在情报站的办公地址，一家贸易公司里办公室，午饭前还好端端，谈笑风生，吃午饭的人回来，看到他趴在桌子上，胸膛上插了一把匕首，刘敏开被任命为情报站组长时，曾经感叹，这份工作的伤亡率比帝国安全标准广受诟病的煤矿都要高，早知如此，不如留在山西朔州老家下矿了，当他还在闲愁离绪中发呆时，上周，情报站一名情报员在霍尔果斯市内与联系人接头时被捅了一刀，捂着伤口挣扎着走了两条街，倒在地上死了。

帝国新朝五年初春，吴明凡到帝国新疆首府短暂地逗留了二个星期以后，继续向西，到达帝国最西偏南的霍尔果斯市，极地苦寒的冬季还未过去，三月的边地还刮着狂风，偶尔还夹杂些雪粒，吴明凡下了车已是傍晚，西部边地的风貌与内蒙大不相同，满眼都是平坦的戈壁，他先找了一家招待所在冷冰冰的房间里睡了一觉，然后拿着地址找永强物流公司。永强物流公司规模挺大，有百十名员工，业务繁忙。情报站占了公司五间办公室，挂着永强物流公司业务部的名义，刘敏开日常只管着五名情报员，所以也没什么架子，打开吴明凡递过的文书仔细看看，然后让手下人审核无误，就拍着肩膀拉着吴明凡出去喝了一场接风酒，给了一把附近住宅楼房间的钥匙，就算是正式接收他了。

初来乍到的吴明凡小心谨慎，按刘敏开的要求，先在霍尔果斯市内每日奔走实测，几天时间把市内道路门店、小巷通道都摸了个清楚，霍尔果斯建市不过三年，人口很少，市区面积不大，市内出名的是几个大的国际商贸中心。刘敏开给永强物流公司打了招呼，把吴明凡安排在公司的库房作主管。刘敏开对于吴明凡的到来大体上是高兴的，虽然他接到的通知是这名情报员归上级直属调派，只是在情报站挂个名而已，但多了一个自己人还是让他安心。他观察新来的这个情报员对人和蔼，从不多事，对物流公司货物收储、清点启运的活上手很快，很像是一个工人的样子，没有一般情报员的傲气，情报站其他几个人晓得吴明凡是总部委派来的，受过特训，与一般行政外勤人员不同，因此对他很客气。

按部就班地熟悉情报站的工作一个月以后，吴明凡觉得这时候可以去找“边风”了，“边风”是总参情报部隐藏在霍尔果斯市内的另外一名间谍，相比于刘敏开为组长的半公开的情报站，真正有价值的情报渠道是通过“边风”传递的，这也是他在新疆首府逗留的原因之一。总参情报部的工作原则是：第一线工作的间谍们彼此隔绝，单线纵向作业，绝不发生横向联系。这样谍报效率会变低，但可以保证当一名间谍发生变故后不会对其他情报线造成损害，只是“军影”的成员是作为行动执行者，才被信任与真正保密的情报网建立横向联系。

吴明凡晚上来到城内的口岸医院门口的超市，用那里的座机电话打通了一个号码，他对着话筒说：“二叔，我姨住在哪个病房？是不是内科三病房六床？”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回话说“你搞错了，是在心脑科三病房五床。”吴明凡又说：“那我姨现在在病房吗？我去看看她。”话筒里回答：“你明天下午二点来吧，在第二区门口见。”吴明凡挂了电话，买了一瓶酒，还有一些零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