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矿坑有不少山东人,我可以给你问一问。”
杨定远喝了几口酒,只觉得身上发热,心里却更是闷得慌。他说:“多久能找到?”
刘昌佑道:“这个得问过了才知道,也不知他在不在那边。你想早点离开这儿么?”
杨定远点了点头。他真不想在木材厂呆下去了,那两个二工头一计不成,肯定还会再设一设。自己在明处,人家在暗处,真个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原因。相形之下,金矿就算再危险,总不会有人暗中算计自己。他说说:“最好,明儿就走。”
“行,明天就去金矿。”
第二天一到早上,正要吃了早饭去上工,刘昌佑把馒头三口两口往嘴里一扒,忽然站起来道:“诸位老少爷们,今儿个我要去金矿上干了。要运气好,淘上一年半截,有个几斤金子,就好回乡娶媳妇去,在这儿跟大家作个别。”
他这话很是突然,杨定远都是呆了呆,旁人也都呆住了。半晌,有个人高声道:“兄弟,金矿好混么?”
“好混不好混,我不敢说,不过来钱准比这儿多,看你的造化了。你没见黄澄澄的金子么?那玩艺儿可不是假的。谁觉得福大运大,压得住,就跟我走吧。”
那天土匪头身上有三盒金子,两盒马天化拿了,一盒被霍敬奇和老鸭分了,旁人看得眼热。特别是老鸭,拿了金子就辞工不做,说要回乡娶媳妇去了,这些劳工更是觉得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老鸭这样的人都能飞来一股横财,自己造化不会比他差,当即有个人跳了起来,叫道:“行,兄弟,我跟你走。”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见有人带头,呼啦啦有十来个人都站了起来,说要跟刘昌佑走。刘昌佑见有了十几个,便道:“好,那打铺盖卷,我们这就走。”
杨定远没想到刘昌佑会当场拉人,等他坐下来,小声道:“刘兄,你怎么叫上这么多人?”
“拣日不如撞日。那金矿的掌柜是我族兄,他那儿正缺人呢,一回事就不两回办了。”
他们一走出工棚,大工头已听得了消息,带着两个二工头急匆匆地过来,正撞上刘昌佑领着一伙人要出去。大工头的脸也有点白,虽说木材厂的工人来了又走,也是常事,可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一块儿走的,万一搞不好,到时木材厂人都跑光了,他这个大工头在老板面前交待不过去,因此跟刘昌佑理论着什么,刘昌佑却笑嘻嘻地直跟他打岔,反正俄国政府本来就是允许劳工自由流动,有劳工辞工也是常事,大工头就算心里着恼,可看着刘昌佑也有点怕。杨定远见那两个二工头看到自己也要走,眼里都有如释重负之意,心想现在他们叫算放下心来。正看着,霍敬奇凑过来小声道:“老弟,你这事做得可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