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安笑道:“这妖僧的障眼法,说来也简单,关键就在这镜子上。这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而是失传已久的透光镜,对于这透光镜梁大人可存在古籍上看到过有关他的描述?”闻言梁文耀便开始低头沉思,自己以前还真的很少涉及过这些杂书,但这透光镜确实耳熟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本书上看过。
这时那官员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来,朝牛安拱了拱手道:“本官听公子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几年前,本管在读《淮南子·修物训》时,看到过有关古镜的制法。一时好奇也找来工匠按照上面的方法,铸造出了一面上好的古镜。一次家妻在院中照镜时,本官偶然间看到从镜面反射出来的阳光中,居然出然了镜子背面的花纹。当时的景像跟金光禅师手中的无相宝镜所照出的景像还真有些相识。只是本官却百思不得其解,这镜后的花纹是如何出从镜面上照出的。还请公子解惑。”
在牛安的记忆里关于透光的镜的记载是出自北宋的沈括写的《梦溪笔谈》,本以为在这之前还有更早的记载,只是后来遗失才后人觉得这《梦溪笔谈》才是有关透光镜的最早记载。但从今天看到的接果来看,好像在这之前还真没有这方面的文献记载。倒是有人在好奇之下,碰巧做出了一面。这样也好,至少有人证实了自己没有说假话。
“还没请教大人如何称呼?”牛安施礼道。那官员也朝牛安拱了拱手道:“大理寺平事,陆少元。公子如何称呼?”
牛安笑道:“好说,小子国子监贡生牛安。刚刚陆平事所问的这镜后的花纹如何出现在镜面的光影之中,这问题就是出在造镜的工序上。因镜背有纹络在浇筑铜水之后,镜胚必定有的地方先冷有的地方后冷。这样一来,镜面就会发生扭曲让镜被的纹络出现在镜面上来,而后经过打磨,又由于受力的不均。镜面上便会出现肉眼难辨的纹络来,此时镜面虽然已是光可照人,但那细微的纹络只要对光一照,便可在光影中显像出来。古人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一有趣的现像,便在制镜时琢磨出了一套能磨出这种透光镜的手法来。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会这种手法的人往往都将这种手法列为自己手艺中的不传之秘,其后果就是造成了这项手艺的失传。但是今天看到这面镜子,我想金光禅师一定深得这其中五味吧。不然也不会磨出这么多无相神镜出来。”
“哦?听牛公子所言,这无相神镜还不只一面?”陆少元问道。牛安点头道:“当然了,一面透光镜只能投出一种光影来,想要投出不同的光影那就得用不同的镜子。今日我们一共见到了两种光影,这说明这金光禅师的手上至少就有两面镜子。”牛安说完便看向一脸气急败坏的金光和尚问道:“禅师你认为小子说的对否?”
金光和尚一脸气急败坏的道:“不知道你这黄口小儿在说些什么,简直是不知所云。大家千万别让这天魔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了双眼。他想行乃是金蝉脱壳之计,在他得程之前,大家齐力将他制服才是当下之急。”
牛安笑道:“既然禅师不承认,那禅师可敢也受这神镜一照?想必禅师身为佛前的大弟子,因该不是天魔的化身,照不出鬼影吧!”金光和尚哪里肯让牛安给自己照上照,本想立刻拒决,但想整个大殿除了自己这里有从天窗上投下的阳光之外,其它地方根本就照不到阳光。一想到这儿,不由的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尊自己花了大量心血在里面的弥勒佛像,金光和尚一时也就释然了。朝牛安笑道:“贫僧让你照照又何妨!只是你这天魔想在佛前逞威风,你就不怕我佛发怒,降下天罚吗?”
牛安一听,得了,连找个人去试下那佛像还有没有机关的事都省了。听他这口气,那尊弥勒佛像除了有发光跟吸丹药的机关之外,确实还有害人性命的机关。本来还想找梁文耀那个小御史去试一下的,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现在不管是谁上去试上一试,那个金光和尚都决对会发动机关将人弄死的,死了还要骂上一句谁叫你在佛前逞威风的?被佛爷弄死了,是你活该。
只是自己要是不试上一试,那不就显得自己心虚了吗?思来想去,牛安自己是怎么都不会干这铤而走险的事,要是换上别人,那也就给人家送镜子去的货。准是那上前试镜之人还没亮出镜子就会死去非命,然后就会见到那个金光和尚万般嚣张的再夺回镜子。不过牛安转念一想,既然你能开个天窗那为毛我就不能在自己的头顶上再开一个天窗呢?一想到这儿,牛安便对金光和尚笑道:“说真的我还真不敢到你那去试这镜子,你瞧你那包金的佛像又是佛光显圣又是吸丹入佛手的,谁知道你那上面还装了多少机关。我怕我这一上去就回不来了,不过要试这镜子是不是像我说的是面普通的透光镜,也不一定要上你那儿去啊?只要有光不就可以了?”